眼见一颗法器滴溜溜飞来,又似陀螺,又似血滴子,直取龙三公子肩头,这龙公子却似真的一点儿法术都不会,直挺挺站着,浑若不见。
李幼迦吓得大惊,叫道:“大长老手下留情!”李潮音和李幼男虽然惊异,却都想到龙公子能折柳飞行,法力哪能粗浅?又怎会不懂法术?想来他是过谦之词吧。
那法器眨眼飞至,忽地停在惊澈身上,如同螃蟹一般,在他胸前背后横几下竖几下嗖溜嗖溜爬动,惊澈沉着自若地束手站着,丝毫不以为意。
独秋大师是个暴脾气,四百年了,大多时间还能装得虚怀若谷,这会儿却不免怒火上涌。惊澈若是吓得立时手足无措,乃至魂飞魄散,他必定满意,少不得手下留情,但偏偏见他丝毫不惧,泰山般站着,把自己的法器只作等闲,不由怒道:“好小子,有胆色!装也能装得这般像!”
惊澈已是极力忍耐,不愿多生是非,说道:“大师仁慈,不跟我一个小辈一般见识,不过出手试我一试,哪里就存心伤我了?别说在下只会悟道,不会法术,便是真的会,也无须还手。”
独秋大师听了,却丝毫听不出息事宁人的味儿,只怒不可遏地叱道:“好小子!敢讥讽于我?”手上一翻,那只如陀螺如血滴子的罐装法器滴溜溜飞起来,幻化成数十个,分别从不同方位向惊澈身上撞去。
惊澈眉头一皱,双手背后,足下一点,轻飘飘如柳叶一般,在厅中飘飞起来。他身法飘忽,如风中枯叶,在数十个法器中晃悠悠摆动,看似毫不着力,浑没章法,但每一个摆动,无不恰到好处,正正好躲开撞来的法器。
李幼迦大急,她见过大长老收拾犯错的弟子,没想到龙公子几句话,就被大长老出手收拾上了,忿然叫道:“大长老,他是我爹爹荐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呢?”又转而向李掌门恳求道:“大伯,你快请大长老收了法器吧!”
李潮音和李幼男见惊澈使出这等飘忽的身法,一个沉思,一个看得入迷,李幼迦连连跺脚,嚷道:“你们俩帮龙公子说句话呀!”
李潮音蹙眉道:“大长老,爹爹,龙公子这身法虽然神妙,但悟道之人,自能身轻如燕,甚而如枯叶飘飞,龙公子天资非凡,或许法力也是有的,但他说不会法术,想来不是骗人,不然以他这等悟性,若是会使法术,不会只躲不接,连一点反击都不会。”她这番话是替龙公子明晃晃打掩护,但说的却很有几分道理。
李掌门劝道:“师叔,这位龙公子毕竟是客,你手下留情吧。”
独秋大师哼了一声,冷道:“他想拜入我北冥剑派,可就不是客了!难不成他的底细都不探一探,就收他不成?”手上再发力,那数十个法器舞得更是迅疾,罐器中隐隐有火光发出,显然被砸中了非同小可。
惊澈如风吹落叶,仍是躲得潇洒俊逸,派中各位长老、峰主、掌事都看得暗叹:“这个年轻人不一般,是个好苗子!但苗子越好,恐怕越不能轻易收了他。”
李潮音也开始担忧起来,又盈盈上前道:“大长老,龙公子身上有伤,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引发寒毒的!”
李幼迦听了表姐之言,豁了出去,拔出剑来,正要出剑刺向那些法器,突然风声陡然一凝,那数十个法器仿佛中了定身咒,霎那定在半空一动不动。惊澈跟着身子一凝,停住身法,却被困在一堆火红的罐器垓心,不能移动,只是微微轻摆着。
他强忍怒气,攥紧了食中二指,压下将这些破罐子一股脑儿破摔在地上的冲动,侧脸朝独秋大师望去,看他下一步要拿自己怎么着。
独秋大师唇间微动,身后硕大的牌匾上,原本摊着一坨火红的东西,那东西突然闪电一般疾飞下来,冲着惊澈飞去。
惊澈定睛一瞧,那是一只绚烂的凤凰鸟,眼中如火,尾翼艳丽异常,发出箫声一般动听的鸣叫。飞到近处,惊澈暗运内息,加强周身仙障,那只凤凰绕着他眨眼兜了两圈,似乎想靠近,却又近身不得,盘亘几圈,突然俯身在他身前身后似乎一嗅,又飞了回去。
惊澈眉心微微一蹙,心想:“这只火凤凰好像是上古神鸟,幸而是母的,受我的仙障所阻,不知道它嗅什么嗅?难道我这两日没好好洗澡,身上却有些臭味不成?”
那只火凤飞回去,懒懒伏在独秋大师肩头,似是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惊澈竖耳,微闻其声悦耳之极,但不似箫声,竟像几句人语,似是说自己怪异。
独秋大师眼中精光陡长,盯着惊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侧身对李掌门说了什么。他用了密语传音,仅见嘴唇动颤,不闻丝毫声音。
李掌门面色也是一惊,继而镇定自若道:“龙公子,你既想拜入我北冥剑派,按规矩,必得进行灵根测试,公子这就随我入内室,待测试了灵根再行定夺。”
独秋大师广袖一拂,那数十只法器立时如泡沫般消散,惊澈落下地来,随着李掌门和独秋大师朝内室走去。
那只火凤飞过来,在他身周三尺之外盘旋,箫音动人,火焰般的眼光更是要喷出火来,竟似一个妖娆的妇人,看着俊俏少年垂涎欲滴。惊澈瞥了她一眼,她竟说出话来:“好弟弟,莫生气,姐姐没见过你这样的美男子!”
三人进了内室,李掌门屏退左右,那只火凤没跟进来。独秋大师回过身,黑脸道:“龙公子是何处仙家,可以见告了么?”
李掌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