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澈又道:“秾华姐姐,丝绦姐姐,惊澈有几句话,想来委实冒犯两位姐姐,但是不说又着实可恶,因此先给两位姐姐赔罪!”
说着一揖到地,执礼甚恭。
秾华和丝绦惊得连忙躲避,不敢受礼,面色均是一变。
惊澈起身说道:“前几日在瑶池晚宴,惊澈有几句话冲撞了父神,两位姐姐想必也听说了。惊澈心仪龙绡宫水凌洛公主已久,不料却因此给她族人招来祸患,此次请兵出战妖族,夺回龙绡宫,全因惊澈身上而起,惊澈便是粉身碎骨,也当驱除妖族,解救洛儿的亲人和族人。只是惊澈修为尚浅,一人之力有限,只好向父神请兵,我父神母神算准我此刻有求于他们,不敢在婚事上与他们做对,因此颁下圣旨,选定二位姐姐做我的皇妃候选人,实在是唐突冒犯玷污两位姐姐,惊澈思之,于心难安!”
秾华粉脸变白,咬唇绞着手帕。丝绦俏脸大红,不由叫道:“你……你说这话,可是要悔婚么?”
惊澈又行一礼,沉声道:“正是!待得此间事了,惊澈必回天庭,回复父神母神,此生非龙绡宫水凌洛不娶,请父神母神收回成命。此举自然于两位姐姐名誉有损,但惊澈定当先行自毁名节,教九重天上都说是惊澈纨绔,不配二位姐姐,孟章神君与青华叔叔先行与我父神母神解除婚约,以此保全两位姐姐名节,想来四海八荒无人敢说两位姐姐不是。为补报两位姐姐,惊澈此生愿为两位姐姐各做一件事,不论刀山火海下油锅,姐姐但有所命,惊澈无有不从!”
秾华和丝绦都是惊大了美眸,愕然说不出话来。
三皇子话已至此,她二人还有什么可说?
良久,秾华问道:“殿下,听说那位水姑娘身受重伤,又非神非仙,殿下若与她……与她情投意合,他日想结为连理,却不怕天谴?何况她若命不久长,你又如何自处?”
惊澈眸光一黯,随即语音坚毅,道:“凡界有云:人定胜天,更何况我等神族?她若命不久长,我自当踏遍六界,访遍八荒,为她请医续命。”
秾华垂首,点点头,许久喃喃道:“难得殿下如此情深意重,教人……教人唏嘘感佩。”
丝绦咬着唇,抬眸望着惊澈道:“可是殿下,据说这位水姑娘向陛下和娘娘立誓,夺回龙绡宫以后,将与殿下永不相见,陛下娘娘怜惜,从两万天兵增为十万天兵,与她解救族人。”
惊澈道:“我与她有些误会,但天长日久,总会冰释。”
丝绦凝眉,望着惊澈,欲言又罢,裣衽屈膝道:“既然如此,丝绦在此恭祝殿下,还望殿下珍重身体,此次出战切莫心急。”
秾华粉面含羞,眸中布满担忧之色,略微沉吟,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守门的小仙倌就进来禀报道:“殿下,沈可心沈姑娘求见。”
惊澈一拧眉头,只有沈可心?她没有来么?
挑眉道:“有请。”
小仙倌才转身出去,沈可心已几步跃了进来,口中叫道:“龙师兄,我来看你来啦!”
秾华与丝绦都转首望去,见是一个活脱跳跃的小丫头,大约就是传闻中那位水姑娘的伙伴,据说叫水姑娘“姐姐”来着。
太微玉清宫的仙娥有八卦小料,说这个小丫头口不择言,竟曾当众劝说三殿下将来把生米煮成熟饭,便不用管什么诺言誓言。
不知是真是假?若果真如此,那真是个胆大包天不懂礼仪廉耻的凡间小丫头。
秾华收回目光,向惊澈再一裣衽,躬身拜别,丝绦又瞟了沈可心一眼,同秾华一同道别而出。
惊澈瞧见沈可心手中的汤碗,心头莫名一暖,想道:“无论如何,她叫沈师妹依旧煮这汤药,却还是关心我,对我并未狠心绝情。”
坐到桌前,随手拿起书本,佯装不知道:“可可,你有什么事?”
沈可心将汤药捧到他面前,笑嘻嘻道:“龙师兄,姐姐说你的寒毒之伤应该还没好,又叫我煮了这药汤给你喝。”
惊澈道:“不必了,我的伤已大好了。”
沈可心听惊澈言语生硬,察颜辨色,连忙细声软语道:“龙师兄,你可千万别生我姐姐的气,她是担心她们全家人全族人,关心则乱,一时没法顾及你的感受,深深伤害了你,我都知道……”
惊澈剑眉一竖,正要发怒,沈可心呸呸两声,笑道:“我说错了,那个……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一是为了救亲人族人,二是因为和龙师兄仙凡有别,所以才狠心立誓,将来同你再不相见。”
沈可心斜睨惊澈,见他怒容慢慢和缓,继续道:“其实我姐姐也是被迫的,在北冥山的时候,听雪师姐和李家姐妹俩就曾嘲笑骂她,说她不配对龙师兄有非分之想……”
惊澈心头一动,道:“她在北冥山就对我有非分之想?”
沈可心大眼一瞪,笑道:“那当然,要不怎么能把你画得那么传神,一幅画卖出好多银……”
突然见惊澈眸光乍寒,察觉失言,忙吐了吐舌头,转而抱怨道:“谁知道到了天庭还是如此,姐姐为了救亲人,被迫对你爹娘立誓也就罢了,你还选了皇妃,现在你的皇妃兼保镖双双登门看你,姐姐知道了焉能不伤心!”
惊澈将书往案上一扔,道:“你回去不要多嘴!”
沈可心忙道:“是!龙师兄,为了你的贵体着想,你快把这药汤趁热喝了吧!”
惊澈端起汤碗,鼻中嗅到一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