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澈怒道:“神仙怎么了?是神仙就了不起吗?就无所不能吗?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就先知先觉知道有人要害你,不会让你受伤,不会让妖族得逞!如果我无所不能,我就冲到东海去为你夺回龙绡宫,救回你的族人,还用得着上天庭来求我爹娘吗?”
水凌洛看着惊澈发怒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但心中委屈气恼和担忧一股脑儿涌上,忍不住辩解道:“就算你不是无所不能,可是你喜欢我长得好看的时候,厌恶讨厌我难看的时候……”
惊澈立时打断她道:“你要我怎么证明你才相信我?你变成个小渔女,我是有过一些怀疑,可是你不认识我!如果说你失去了记忆,你却知道我大哥二哥,你说你崇拜我大哥,还说我是娘娘腔!洛儿,你怎么可能这么说我,我怎么能想到那个水鳞儿是你……”
瑶池之上冷风嗖嗖,数千人众的仙家晚宴无一人说话,甚至连大声喘息都没有,所有神仙只睁大了眼盯着东首第一桌争执不已的三皇子和据说是什么东海龙绡宫的三公主,只听得他二人吵嘴爆料不断,那公主满脸泪痕化作珍珠叮铃落地如仙乐伴奏!
老君实在看不下去了,本着一片恻隐怜悯之心,吭吭吭咳了好几声,见没有被发觉,终于伸手拉着惊澈袖子道:“殿下!三殿下!那个……嗯,你们俩个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惊澈欲要一摔袖子,终于意识到老君伯伯年高德劭,可不能对他不礼貌,登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才发现瑶池晚宴上数千仙家都在屏息静听,个个眼睛放光,人人满脸惊异,欣喜好奇诸般神情难以言喻。
天宫寂寞,神仙界万年难得出一件大事,今日他演的这出戏,比不上孙大圣大闹天宫的事叫众仙家惊恐,却绝对比什么事都叫众仙家喜闻乐见!
老君见两个少年人仍是相对而立,满身怒意,又扯着惊澈袖子提点道:“殿下!回陛下的话要紧!”
天帝终于冷冷地哼了一声,怒视惊澈一眼,举目扫射宴席,叫道:“东海龙王敖广何在?”
敖广躲在一群神仙中正看热闹,闻言一个激灵,忙起身跑上前颤声道:“陛下,臣在此!”
天帝冷喝道:“告诉你们的三殿下,东海龙绡宫是什么种族?能有多少年寿数?”
敖广瞥了惊澈一眼,低头禀道:“回禀陛下,东海龙绡宫据说是人鱼族,也就是寻常说的鲛人,能泣泪成珠,寿数最长在两千年左右。”
敖广并不知道人鱼族泣泪成珠,龙绡宫多少岁月过去,一直低调隐秘,即便富甲四海,四海龙王也并不知情,只知道数万年来龙宫的虾兵蟹将溜走失踪的不在少数,还以为是军纪不严所致。
敖广今晚见了水凌洛落泪成珠,惊异不已,天帝质问,他连忙加上这一句,显得他所知不寡。
天帝打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满座皆惊,惶惶然无人敢言。
天后担心天帝震怒责罚小儿,忙大声喝道:“澈儿,你是上神,何止千年万年的寿数,这两千年如何长相厮守?更何况鲛人不过海中异类,又是生在凡间,如何可与我天族通婚?仙凡相恋必遭天谴,这是天劫,任谁都逃不过,你可要明知故犯么?”
天后说着语音发颤,显是伤心愤怒之极。
天帝霍地起身喝道:“你好好反省,再来见朕!”长袖一甩,转身不见。
天后和一长串的近侍仙倌连忙跟了去。
惊澈脸色铁青,许久不语,陡地抬眸,对李慕泓和无痕密语传音道:“替我照看她,送她去我的剪桃宫!”也跃上一团祥云,往太微玉清宫方向去。
瑶池晚宴唱了这么一出戏,天帝震怒而去,众仙不敢多留,做出不欢而散的样子,个个摇头蹙眉而去,散落到天庭各个角落,就今晚最新的八卦桃色消息一边喝茶一边扒拉去了。
片刻间瑶池畔走了个一干二净,李慕泓和无痕过来,向水凌洛道:“水姑娘,三殿下交代,让咱们带你去剪桃宫暂歇。”
他二人也无言可对,现下糟糕的情境,要好言安慰恐怕就得撒谎。
倒是老君和福禄寿四个,见桌旁这小姑娘一副伤心欲绝之色,于心不忍,瞅着青华帝君和孟章神君走了,挨近来道:“是啊小姑娘,这事急不得,姑娘身体抱恙,先去歇着吧。”
水凌洛摇摇头道:“都是我!我……我得自己求天帝陛下去……”
老君慌忙道:“姑娘,你可不要再惹怒陛下了!三殿下已经去求了,你再去只会弄巧成拙。”
水凌洛几颗泪滴化成珍珠滚下,道:“他去只会弄巧成拙!”转而向老君拜倒,求道:“真人慈悲,能否带小女子去见见陛下,小女子有话,定能让天帝陛下息怒。”
老君摇摇头道:“姑娘所求不过有二,其一,想让陛下派兵救你龙绡宫,这个姑娘实不必担忧,陛下贵为三界主宰,不可能看着妖族为祸凡间不予理会。今晚晚宴还没开始,小老儿从银河忘忧亭回来,到迎仙宫就听说陛下已派千里眼顺风耳前去东海打探敌情,最迟不过今夜就有消息回报,说不定明早陛下就会派兵,姑娘只须耐心等候!”
水凌洛睁大了眼,喜道:“真人所言果真不错么?这么说,天帝陛下在见到小女子之前就知道我龙绡宫了,还派了千里眼顺风耳二位神君去探?”
寿星道:“当然不错!姑娘跟着三殿下上了九重天,陛下大约早在见姑娘之前就把姑娘的上三代下三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