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星慌得连忙摇头,硕大无比的脑门都红了,撇清道:“殿下莫要误会,小老儿只是长寿之人供奉的一尊闲神罢了,司命才掌管着凡界的寿数,你或许可以去问问他……”
福星在一旁捋着胡须道:“生死有命,司命星君也是按着生死簿行事,哪能擅改凡人阳寿……”
惊澈道:“她本来并不是凡人……”
福星愣愣道:“是么?那老君方才说她是凡人姑娘来着……”
禄星打断道:“老君说这位姑娘是起死回生的,会起死回生的必然不是凡人!”
寿星不以为然道:“未必是这位姑娘会起死回生,定然是旁人助她,她要是会这般**,又怎么会轻易死了?”
惊澈见他们抖着白花花的胡子眉毛争执起来,又句句不离一个“死”字,心中厌恶至极,懒得再理这三个老糊涂,回身看老君替水凌洛检视伤势。
老君伸出干巴巴的手掌,摸了摸水凌洛的额头,手掌微温,像个慈祥的老爷爷。水凌洛第一次见这么声名赫赫的天界大神,又这般慈祥和蔼,好似十五年来住在南海边的爷爷,便忍不住去望了望墨寒,回眸对老君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现出清新的光芒。
老君见她笑容恬静,眸光澄澈,便知是个极淳朴的姑娘,不禁更是心中大奇,问惊澈道:“三殿下,这位姑娘竟是被妖族四**王之一的九首蛇王所伤?她一个毫无法力的小姑娘,何以得罪了妖族法王?”
惊澈凝视水凌洛,握住了她的手,心痛道:“都是澈儿无用,累得她重伤至此。”
水凌洛不期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自己的手,脸上不禁一红,赶忙轻轻抽出。
老君瞧得清楚,叹了口气,说道:“殿下,烦你和众人退到亭外,小老儿这就替这位姑娘先治了外伤。”
惊澈忙道:“多谢老君伯伯!”俯身榻边,对水凌洛柔声道:“洛儿,老君伯伯现下为你治伤,他是我们天界道法深湛的大神仙,你不要害怕,不用担心,我就在亭外等你。”
言语中拳拳关切、浓浓眷恋之意,连福禄寿三个老糊涂也瞧出来了,都是面面相觑。
惊澈又握了握水凌洛的手,方走到亭外。
他本来以为,太上老君的能耐自然在太乙真人之上,他定然有什么高深秘法,让洛儿能像哪吒三太子那样,重塑不灭肉身,没想到老君只答允替她治愈外伤,看来起死回生之术会者寥寥。不过此刻也不必沮丧,天界大神多的是,他心下已有计较,随即招呼众人退到亭外等候。
银河上夜幕已降,一弯月牙挂在天边,照得河面银光粼粼。
夜风轻拂,冷月照人,惊澈在亭外束手而立,满腹焦虑。李慕泓、无痕、墨寒、火凤和金甲狻猊都默然不语,耐心等待。就连聒噪的沈可心也知事关重大,坐在阶前不敢多发一言。
福禄寿三位老神仙也不肯离去,在亭外徘徊,等待结果。
忘忧亭被老君设了结界,众人都无法窥探里面情形,足足两个时辰之后,忽然亭中结界揭去,一个周身碧色云雾环绕的清丽女子走出亭来。
惊澈展颜大喜,迎上前去又要握她的手,叫道:“洛儿,你果然伤好了!”
水凌洛脸色仍然苍白,但眸子黑亮,精神大振,又已下地行走自如,显是外伤已然治愈。她见惊澈迎上来,微不可查地将手向后一缩,他便没有握住。
李慕泓等尽皆大喜,沈可心扑上前叫道:“姐姐!”便啪地一声撞上水凌洛的护身结界,所幸没人在意,不知晓的都以为这小丫头太激动摔了一跤。
墨寒凝望着小公主,神色激动,唇角不禁动了几下,但极力按捺情绪,没有说话。
福禄寿三人也是惊异不已,见眼前少女气度不凡,清雅绝伦,心下均是猜测:“果然此女子不似凡人。”
老君呵呵一笑,步出亭来。惊澈迎上去躬身道谢,言辞极诚。水凌洛跟着盈盈拜谢。
老君笑道:“三殿下多包涵,小老儿也只能帮殿下办到这样了!”又向水凌洛笑道:“水姑娘不须多礼!敢问姑娘,方才姑娘替小老儿布下一子,这一着委实神妙,匪夷所思,姑娘是如何想到的?姑娘师承何人?怎会有如此棋艺?”
福星也在一旁道:“对啊对啊!姑娘虽只一着,却足见棋技高超啊……”
水凌洛微微一笑,再行一礼,恭敬答道:“回真人和天官(注1)的话,小女子只是……”
惊澈忽地牵住她的手,打断道:“老君伯伯,这棋艺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学也学不到,等她身子大好了,来跟几位伯伯下棋,给几位伯伯指导下棋技。”
随即施礼拜别老君和福禄寿三位,携了水凌洛,带着众人,从银河畔一缕烟地远去了。
寿星指着惊澈背影,瞪圆了眼睛道:“这……这什么话!指导我们棋技?”
福星怔了怔,转头道:“可不是,人家一招就致你死地,确实能指导得你啦!”
寿星吹胡子道:“殿下说的是指导咱们四个!”
福星笑道:“是么?我听着以为是指导你一个,你方才输了么!”
禄星摇头道:“好啦,莫要废话了,你俩个老糊涂,没看三殿下对这小姑娘奇怪得很么?口气这么大,把一个小姑娘捧这么高,又不是神又不是仙的,三殿下莫不是对这小姑娘动了心了?哎,老君,你看呢?”
老君迎着微风,抖了抖长须,叹道:“这小姑娘非人非神非仙,生死命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