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澈身形一动,再向水面浮起,就见水中跃入许多身穿金色铠甲的天兵,四处寻找呼唤:“三殿下!三殿下!”
惊澈迎上去,那些天兵见他急忙躬身行礼,簇拥着他浮上水面。
惊澈站在浩波之上,见水势离飞来峰顶也不过数十丈了,但涨势已然大减,有无痕去南海找敖钦收回南海之水,想来不过一时三刻,这些洪水就会退去。
众天兵天将在飞来峰顶捉拿妖兵,北冥山弟子不但见到仙人下凡,还有天兵天将援助,都是群情振奋,帮忙捆绑妖兵。那些妖兵闻得清晰入耳的佛音,大都心神摇荡,斗志全无,纷纷束手就擒。
李掌门和独秋大师、流云大师等各派仙侠封堵河道归来,在飞来峰四处清点、安抚弟子。各峰峰主急归其余峰顶,查看灾情。
惊澈甫一露出水面,半空中一名目光如炬,面色发红,着甲胄,手缠一赤龙的天将飞身来拜。
惊澈伸手扶起他,说道:“多谢广目天王及时来援!”
广目天王起身,立在洪波之上,关切道:“殿下,今日才听闻你从沧海明珠山赶回天庭,给天帝贺寿,如何眨眼间就到了凡间?若不是那头金甲狻猊神骏非凡,乃是遮月大仙之座驾,口吐人语,又持了殿下令符,末将实难相信!那金甲狻猊形容事出紧急,我一面飞报天帝,一面自行带兵赶来,还请殿下这就同末将回天庭去,向天帝天后速报平安!”
惊澈点头道:“辛苦天王了!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这满山生灵,皆是我惹下的罪孽!天王先擒了这些妖兵,送到冥府,再回天庭,我在此间事了,也立时便回天宫觐见父神母神!”
广目天王诧异道:“殿下尚有何事?末将便在此等待殿下,以防妖族折而复返!”
惊澈道:“不必了。妖兵损伤惨重,一时也不会再来,我不过在此耽搁一二日,便同慕泓、无痕一起回去。”
广目天王犹不放心。仍旧力劝惊澈同他一起返回天庭,但惊澈挂念水凌洛的伤势,不知李慕泓多久能治好她,又有众多疑团,哪里肯走?只命他速速擒拿妖兵。
广目天王劝说不下。只得上飞来峰清点妖兵。
那靡靡之音已然渐渐弱了,却依旧如细语萦绕耳畔。
惊澈立于水波之上,听声辨位,神识探查之间,已感到水下一个陌生的气息越来越近。提气轻道:“是哪一位高人相助,不尽感激,可否请现身相见?”
说了两遍,洪波之中浪涛一涌,一朵水花中浮出一个男子来。他一身海蓝色衣袍,长发飘荡。面目俊雅,眉目间却有一丝丝愁苦之色。口唇中微微嗫嚅,念诵着奇异的经文,须臾停下,那靡靡佛音便从整个北冥山中消散了。
惊澈乍一见此人,眸中厉芒一闪,随即恢复如常,拱手道:“原来是墨护法出手相助!”
那男子正是龙绡宫的墨寒护法,只是相比惊澈多日前在东海龙绡宫见过的模样,似乎沧桑了太多。眉宇眼眸之中也全无意气奋发,而是一派忧愁。
墨寒也回礼道:“三殿下不必客气,我不过是来救公主的。”
惊澈打量着这个神情大变的男子,说道:“想来我几日前在东海龙绡宫见到的。并不是阁下真人了?”
墨寒凄然一笑道:“殿下果然去过龙绡宫了,那里已然非我族类。”却不欲多说,转问道:“公主想来受伤了,不知伤势如何,请殿下带路,一同去瞧瞧。”
惊澈点点头。带着墨寒,飞上飞来峰。
李掌门等人在飞来峰上惶惶然拜见了广目天王,一同抓捕了妖兵,广目天王将众妖兵装入一只黄澄澄的口袋,提在手中,见惊澈上得峰来,便向他拜别,又嘱咐他速速回天庭。
惊澈答应,目送广目天王率领众天兵驾着祥云离去。地下李掌门等仙侠和北冥山众弟子已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拜伏在地,恭送天兵天将。
惊澈回过身来,向李掌门等人歉然道:“师父,各位师伯师叔,对不住,是我累得北冥山遭此大难。”
李掌门惶恐得赶忙要俯身下拜,惊澈拦住了他,李掌门道:“殿下言重了!洪水漫山,伤了不少生灵,但六界轮回,一切不过是命数。所幸我山中弟子并无伤亡。殿下乃是尊贵的上神,以后切不可再师徒相称,当日是小老儿有眼无珠,不知道殿下来历,竟敢忝为殿下之师,着实惭愧!”
惊澈道:“北冥山于我有庇护之恩,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忘记。以后不便再称师父,便唤你李掌门,惊澈在此向李掌门和诸位仙侠、众位北冥山师兄弟姐妹谢罪!”说着躬身拜了下去。
李掌门与众仙侠都大为吃惊,心下惶恐,不曾料到这位传说中最小的三皇子竟是如此谦恭有礼,赶忙尽皆还礼,口称不敢。
方垂玉、齐麟和李家姐弟、听雪等人远远站在李掌门身后,大雨之后,衣衫半干,大难之后,心神未定,见惊澈行礼,心中都是百感交集。当此际,他们一个个人小位份低,插不上话,只是随同李掌门等向惊澈还礼。
惊澈礼毕,回身指了墨寒,向李掌门道:“水姑娘受伤了,这位墨寒先生是水姑娘的亲友,前来寻访她。方才就是墨先生念诵佛经,迷惑妖兵,暂缓了妖兵攻势。”
众位仙侠闻言,赶忙躬身道谢。
“大渡普善咒”乃万万年前密不可传的经文,天界尚罕有听闻,更不用说凡界了。众仙侠自然以为是如何高妙的佛经,竟有降妖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