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首蛇王大惊,蛇头一摆,叼着水鳞儿便朝后仰,惊澈却扯着紫纱牢牢跟上,剑尖一转,刺向九首蛇王的蛇眼。
九首蛇王大怒,叼着水鳞儿的蛇头继续退缩,八只蛇头有两只缠斗铁奇,六只分从四面攻上,齐齐来咬惊澈。此时他几只蛇头距离太近,泣鬼剑无法施展,以免自伤,但六只蛇头包裹着惊澈,猩红的蛇信一吞一吐,獠牙森森,幽幽的蛇眼中闪着凶狠的戾光。
惊澈眸光一凛,突然周身三尺白光耀目,一道仙障显形,发出刺目的亮光,亮光中龙纹隐隐,急速流动,他便毫不防守,左手紧抓着水鳞儿,右手缠丝剑回转,竟朝九首蛇王的蛇口中撬去。
原来他这周身仙障,不仅仅闲时能屏蔽所有女神女妖和女人,危机之际,乃是一道坚不可破的护身符。
九首蛇王两只蛇头最先扑到,一口咬在白光之上,仙障光芒陡盛,龙纹隐隐,形成一条白色的龙的虚影,朝蛇头攻去。
那两只蛇头一声闷哼,顿时撞得四眼漆黑,蔫答答落了下去。
九首蛇王大惊,另外四只蛇头不敢再上,叼着水鳞儿的蛇口中便是冰凉犀利的一阵刺痛,缠丝剑已刺入口中,他摆脱不得惊澈,只好张口,放脱了水鳞儿。
惊澈左手揪着紫纱,见蛇口张开,立时一扯,将水鳞儿扯入怀中,见她身上殷红一片,眸中厉芒一闪,仗着仙障护体,挺剑就朝最近的蛇头攻去。
水鳞儿被九首蛇王吐出,靠在惊澈胸前。一张小脸煞白如雪,仰首长呼不绝,竟似比方才咬住更是痛楚难当。
惊澈以为她凡人之躯,受这样的重伤,自然忍不得痛苦,但听她叫得越发凄厉,不由得回眸一扫。登时怔住。
那张煞白的小脸上。隐隐有青碧的流光闪动,右颊上丑陋的胎记,变得血红欲滴。竟从中绽开,喷出一股血来,越绽越大,化为一道红色的流光。流光中包含着青碧的光芒。
惊澈大惊,叫道:“水姑娘!水姑娘!”
可手中哪里还是水姑娘的样子?
红色流光从右颊胎记上绽开。逐渐张大,从水鳞儿头上滑过,只见一个更加苍白的面容脱出,那容貌清新绝丽。一头如瀑的黑色卷发滑落,青碧的云雾般的衣衫在红色流光中流转,如蝉儿脱壳一般。又如新生儿降生一般,痛苦而缓慢地脱出。
凄厉的叫喊隐去。那清丽绝俗的容颜上,淡眉紧蹙,似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痛苦,蝶翼般的睫毛轻闪,一点点睁开来。
惊澈抱着怀中的人儿,望着红色流光一点点褪去,胸口如有大锤击过,震惊之下,缠丝剑低垂,仙障之外,九首蛇王泣鬼剑芒如雨攻来,却如在梦中,恍若不觉。
瑶姬匆匆赶来,正要相助蛇王,惊见眼前这一幕,亦如雷击,妖娆面容一片苍白,银牙咬住饱满的红唇,几乎咬出血来,她一字一字道:“她复生了!她竟然没死!”
瑶姬猛地拔出胸口藏着的寒冰锥,飞身扑了上去。
自打那一日在第十天伤了惊澈,寻不见他,她日夜担忧他是否已死,以至于此后交手,再也不肯祭出寒冰锥对付他,可这时见到他魂牵梦萦的龙绡公主居然复生,她形同疯狂地提起寒冰锥,飞扑上去,锥尖寒光点点,直朝水鳞儿刺去。
铁奇原本和两只蛇头恶斗,忽见惊澈周身仙障显形,怀中的主人竟化为另一个姑娘,正感惊异,那两只蛇头便都丢开他,围斗惊澈去了。
瑶姬祭出寒冰锥,向惊澈扑去,铁奇见那寒冰锥寒光逼人,显是不凡,亦合身扑上,一脚朝瑶姬踹去。
惊澈在仙障的庇护中,一番如梦般的呆痴之后,震惊若狂,大喜若狂,轻摇着怀中的人儿叫道:“洛儿!洛儿!你是洛儿!你没有死!你竟然在这儿,一直在我身边!”
可水凌洛苍白的面容丝毫不见血色,唯有黛眉紧蹙,睫毛似恐惧似痛苦地颤动。
惊澈轻轻抱着她,看着鲜血丝丝流出,这才大梦初醒,回转神来,左手抵住她的后背,将上神之真气一丝丝送入,右手缓缓提起缠丝剑,眸光如剑,射向九首蛇王和瑶姬。
他心下已然明了,今日若是天兵不能到,整个北冥山的弟子无幸,他和李慕泓、无痕三人合力,斗不过这妖界的三*王。他寻了洛儿这么久,今日竟然才发现她就在身边,伸手触摸她,已然是一个凡人女子的体质,现下身受重创,还不知怎么样了。
为今之计,若无回天之力,便跟这九首蛇王等拼了!
只盼鸿忘大仙他们已封住了河道,携了混元银斗回来,尚有办法驱逐妖兵,拯救北冥山众弟子。
惊澈复又垂首望了望水凌洛,三万年的平生,第一次有一丝悲怆之慨,刚刚重逢,竟然又眼睁睁瞧着她身受大难,他居然这般蠢,不过是样貌的变化,便再也认不出她!
心中亦有无数个疑团掠过,来不及细思,他忽然抓住仙障一揭,银白色龙纹环绕的仙障脱身而出,只笼罩在水凌洛身上。
惊澈向铁奇唤道:“铁奇,带她上去!你对付赤砂蝎王,叫慕泓立即给她救治,治不好我要他拿命换!”
李慕泓是老君的侄儿,这些年在兜率宫,也学了不少救人的本事,交给他是最好的。
铁奇闻言,赶忙飞身上前,连仙障接过,扛了便走。
九首蛇王和瑶姬亲眼见那凡间丑丫头蜕变为龙绡宫公主水凌洛的真身,确认她居然已活过来了,虽然受了重伤,可不死怎么甘心?何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