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肃侯府经过一夜整顿,消失了三十余下人。
昨日苏梦婷闹的动静之大,也有他人听闻只是不知其间事,但得知小姐身边伺候的都被打发卖了出府,全战战栗栗夹着尾巴安静当差,就怕在这节骨眼上被抓住了错处。
苏昭钰在书房整夜未睡,脑海里全是父亲亲卫处理下人时的冷漠,还有父亲听他禀报时的冷然。
他是首次见父亲如此冷酷的一面。
昌平是在后来听他说了事情,想了一夜觉得公公不像是那种做出勾搭之事的人,不然这侯府里怕是多少院子都住不下女人。
只是苏昭钰一直在处理事情,她也没敢打扰,眼瞧都都快午饭的点了。她才去敲了他书房门。
“昭钰。”昌平端着楠木雕海棠花的托盘,上边是冒热气的鸡汤。“你早饭也没有用,先喝些汤暖暖肠胃。”
苏昭钰见着妻子,将那些让人疲惫的事先放一边,拦了她轻吻她眉心。“让你跟着受累了。”
昌平微笑:“我并没有受什么累,只是…你是信母亲妹妹所言,还是父亲……”
闻言,苏昭钰眉宇间的愁色再现。
他信谁?
“我也不知道…”
“我倒是比较相信父亲的,虽觉得母亲说的更合情理,可我还是宁可相信父亲。”昌平脸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声。
“你试想想,如果宣平侯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不管出于对他的愧疚或是他生母的愧疚,他会让宣平侯辞去世子之位吗?”她柔声分析。“那时候的宣平侯受了不轻的伤,再没有了世子之位,他在侯府的处境会如何?何况母亲是一直都知道宣平侯不是正统,这种情况,父亲再一离京,宣平侯在府里会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我猜,那时的宣平侯也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父亲所出,所以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请去世子之位。”
妻子所述,让苏昭钰混乱的思绪突然清明起来。
他只记得二哥后来当了三品侍郎,然后又封了侯,却忘记那之前他是身受重伤的时候请去世子。
当时他还觉得二哥不是到那种地步,明明太医也说了只要修养个两三年。
如今看来,是真中了妻子所言也未必。
“昌平你真是蕙质兰心,我只顾着急上火却忘记这些。”他将妻子又搂紧了些,说着又犹豫起来。“若按你所说,二哥是知道了,我现在该去找他吗?可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会让他误会……”
其实这就是关心则乱,感情太深所以才会盲目,使得他那些冷静睿智都被抹灭了。
昌平侧头笑,她其实也庆幸自己能看到这样的苏昭钰,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我觉得你该去找二哥,他不会误会你的,一定……”
与昌平一番交谈后,苏昭钰去了梳洗,陪着她用了午饭便出门往宣平侯府去。
武肃侯得到亲卫的禀报,只闭了眼靠在太师椅中。
就是儿子不相信他,他该去相信自己儿子……
而在父子俩都在处理夏氏惹出的乱子时,重新醒来的林莞莹已从绿瓶的哭诉中同样得知这深藏的秘密。
她惨白面容绽放出一抹极扭曲阴森的笑意。
“绿瓶,你不是受了义父所托,要护住我的吗?”
绿瓶眼角还挂着泪水,林莞莹的面容有些模糊,可她听着这话却莫名打了颤。“奴…奴婢无用,没有护好小姐,连报个信都做不到,让小姐的胎生生没有保住。”
林莞莹仍笑着,“会有办法出去的,只要你帮忙,我有办法出得了侯府!我会要给我的孩子报仇,我要他们给我的孩子家陪葬!”
苏昭钰,苏昭珩……还有林莞婉,一个都不会少!
绿瓶心中一凛,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要怎么帮,只要用得上奴婢,奴婢定然二话不说!”
“我身上还没有多少力气,让我再歇一个时辰,然后我会带着你一起,你会知道我怎么离开的这侯府。让他们血债偿!”
这明明该是要替主子高兴的事,绿瓶在应喏后,心中却隐了不安。她这小主子的笑,让她很不舒服……
话说苏昭钰去了宣平侯府,只是今日苏昭珩一直在兵部忙要事,并未按正常的时间回府。
林莞婉瞧着他面有急事,不由得道:“三弟若是有急事,不如让侍卫带你到衙里寻他?今早你兄长离府时就说了连晚饭也未必在家中用的。”
闻言,苏昭钰犹豫半会才道:“嫂嫂,二哥近都是忙什么?兵部的事情有那么紧张?”
见他不接话,她也只得顺着他的话题。“你兄长在兵部那忙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太后病重,皇上那似乎挺着急的,心情自然也不好,也许就有什么难办的差压下来吧。”她所知,她祖父近来也很忙,宋承与大表哥也很忙,都经常会在宫中一呆就两天再换值回府。
为此,表姐和表嫂都来信问是不是朝廷有什么动向。
“这样啊。”苏昭钰似有些失望,但又不想就此离开,而去了兵部就是见着兄长那也不是说话地方。“嫂嫂,那我能到二哥书房呆会吗?也省得扰了你。”
林莞婉善解人意的笑,知道他是真着急见人,点头道:“自家兄弟哪有那么客套生分的,我让侍卫带你过去吧,书房里间的被褥都是新的,你若累了就在里面歇歇。”他眼底的乌青很明显。
苏昭钰起身感激的行了礼,由唤来的侍卫带着去了外书房。
黄昏临近,漫天的云彩被染成了金红色,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