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回到自己院中的林浩祺,在准备沐浴时才想起自己有大事忘了提醒妹妹,忙又折了出来。
在微喘着走近屋时,他在微暗的走廊下发现了跪着的木莲木香,脚步停顿了下来。
听到动静,木莲木香抬头,便见修竹般的二爷面沉如水盯着她们。
两人被看得心中打了个突,忙就这般跪着见礼。
“你们小姐呢,都不在跟前伺候,是怎么了?”林浩祺星目闪过复杂的情绪,沉声问。
木香惯来老实,张口便回道:“二爷,奴婢们被小姐罚跪半时辰。”
闻言,林浩祺眉宇间的沉凝霎时散去。突然绽放出一抹笑。
那笑,宛如冬日的一道暖阳,能融化冰雪。
“那你们便跪着吧。”林浩祺笑着丢下话,欣慰看向亮着光的屋子,转身离去。
他回到院子才想起,今日继母丫鬟说寻到那地龙要做为了证据一事。
这事定是妹妹身边人出了问题,本他想要提醒着些,哪知被陈老夫人一留就忘了,这才匆匆再赶来。
不料他看到了木莲木香已被罚的情形。
他的婉婉是真长大了,也是听进去了那日他相劝的话,懂得分辨敲打身边人。
不管地龙的事是如何被他人得到,两个大丫鬟指定逃脱不过错责,这样一并罚的做法也是极稳妥。
既然妹妹已有了主意,他就不必再去掺和,让她自行处理便是。
林浩祺匆匆来,匆匆离去,使得木莲木香都摸着不头脑。
一直到两人跪得浑身都似冰棍,麻木到快没知觉时,屋子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
小桃小琴两个小丫鬟钻了出来,去扶起地上的两人,指了指屋内示意,然后欠身离开。
强忍着如灌铅的双腿,木香木莲慢慢挪进了屋。
屋内的温暖缓和了身体的僵硬,站着恢复一小会,两人才忐忑不安入了里间。
林莞婉此时已绞干了头发,正靠着大迎枕执了话本。
她身上盖了条薄锦被,琉璃灯火映在她细腻的面庞,更显得她肤如凝脂,如生晕的明珠般闪着烁烁辉华。
木莲木香看着娇俏的主子,有些愣神。
林莞婉将书在眼前移开,支着下巴,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模样慵懒又透着一股让人莫名心慌的气势。
“可清楚你们错哪了?!”见两人跪在眼前,她清声问。
两人一凛,抿唇摇头。
林莞婉嗤的笑出了声,笑声中有着讽意和余怒。
“不清楚?!那你们可知,夫人的丫鬟从我们院子拿了东西出去,让我被父亲责怪?!”
此话一出,木香还是呆呆愣愣的茫然之色,木莲手一抖,强自镇定。
林莞婉杏眼微眯,将两人的细微举动都看在眼中。
她意味深长的瞧了木莲一眼,继续道:“那东西是四小姐今日扔的那袋子地龙,你们身为我的人,居然让人闯入了院中,丢了东西还不知!你们说是不是失职?!该不该罚?!”
只是因为丢东西失职!
被惊得心都快跳出来的木莲,浑身是汗。
她正暗以为事情是最坏发展时,却来了个峰回路转!
原来根本与小陈氏无关,她心头一松,人也有些紧张后的失力。
但她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忙咬了舌尖,让痛楚拉回了些许神智,继续稳稳跪着。
木香这时才一脸恍然,同时也有种无脸见自家小姐的自责。
那东西本该是她看着的呀,她忙活别的事,居然完全将这事弃之脑后了。她是多粗枝大叶!
木莲也忙跟着认错,口中说着自责的话。
林莞婉懒懒抬眼去打量她,唇边笑意渐深,眸中皎洁的光芒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要恶作剧的小狐狸。
“罢了,也罚过你们了,反正那袋子也不是真的地龙,只是我放了打坏的络子布袋。两个袋子长得差不多,那丫鬟错拿了,父亲也知道是错怪我,外祖母直接杖打了那个丫鬟。这事便揭了去吧。”
林莞婉话音刚落,木莲脑中一片嗡嗡作响,没有支撑住便栽倒在地面。
她拿错了东西给小陈氏!
老爷没有责怪小姐,那便是责怪了夫人,老夫人还为此打了夫人的丫鬟!
这打的哪里是丫鬟,打的是夫人的脸啊!!
木莲眼中写满了惊慌,只知道事情要坏了,她成了间接害了小陈氏的人,或许小陈氏已误以为她是故意为之。是帮着林莞婉算计了她!
她这算是竹蓝打水一场空,还惹一身骚?!
木莲栽倒,木香失措惊叫一声。
林莞婉撇唇讥笑,再也没有给倒地的身影投去视线。
敢做背叛她的事,就要有本事受着她这些恶趣味的惩罚手段。
再活一世,让她知晓,其实有比拳头更让人解恨的方法!
最后,木莲是被木香像只破沙袋般,拖在地上拽了出去。
好不容易将人拖回后院厢房的木香,累得是如牛直喘,顾不上休息就又回到屋中伺候林莞婉歇下。
当夜,木莲因受凉受惊发起热来,第二日是连床也下不了。
而在将军府不平静的夜晚,尚书府中亦是风浪翻涌。
上房荣涛院,小陈氏一脸恨意又颓败的扑倒在炕上。
她的脚边是一地的瓷器碎片,屋中丫鬟在瑟瑟发抖。
小陈氏的心腹俞妈妈暗中摆手,示意那惹得这场爆风雨掀起的丫鬟退下,自己走至小陈氏脚边顿下身,收拾着碎片边劝道:“夫人,何必这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