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婉生辰过后,紧接着是春闱与陈老夫人的生辰。
陈老夫人的生辰在初十,林浩祺初九就要下场,只得将寿礼让妹妹代为转交。
与上回一样,林莞婉将兄长送到考场外,看着他进了考场再家去。
走一半时坐她身旁的杏儿突然咦了声,林莞婉好奇的顺着被撩开一角的帘子看,熟悉的身影骑着马走过。
许安?
林莞婉看清面容,眸光一暗抿着唇撇开视线。
杏儿却奇怪的低喃着这人匆匆要去哪,怎么没有跟在世子身边。
一路再无意外,从宣闹的街上回到尚书府林莞婉先回了院子。
明日初十便是她外祖母的生日,想着有两日不能见着两头小鹿,林莞婉决定还是先到后院瞧瞧。
两头幼鹿经过几天相处已没有那么怕生,加之木香喂养得当,身量明显长了些。
见着主人前来,小鹿跑到了围栏边,伸出头用湿漉漉的眼去看林莞婉,在她凑近后还伸了小舌头要去舔她的手。像是讨要什么似的。
“这是要吃的吗?”林莞婉听着呦呦的叫声,侧头去问木香。
木香双手一叉腰,“不能再吃了,叫也没有用,一日吃五顿,你们是要变成小灰吗?”
小灰已经是喂养失败,可不能再喂出两头圆滚滚的小东西了。
林莞婉听着视线落在圈里的小鸟窝上,刚好瞧见小灰翘着个屁股啄小碗里的瓜仁,没忍住顿时笑了开来。“怎么小灰又圆了,脑袋都要看不见了。”
“那还不是木香喂的,刀子嘴豆腐心,小灰黏她一会就能得一把瓜仁。”芫花在旁也笑了出声,睨了一眼半只手已去捞勺子的木香。
木香被点名,尴尬得不行,一只伸手食桶准备拨点食料的手缩也不是继续也不是,脸上露着干巴巴的笑。
林莞婉更乐了。“可不许喂多了,胖倒不要紧,就怕撑着了。”
“呵呵,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喂得过多的。每次这种时候我都只给一小勺子!”木香说着还是挖了食料放槽里。
两只小鹿发出明显的欢快叫声,低头便吃了起来。
林莞婉看得嘴角直抽,那勺子有半个脸盆大,还满满的一勺,这叫不喂多?
对木香无语又好笑的林莞婉回到房。给芫花吩咐:“以后让厨房只准备食料三桶,早中晚,没有我的同意谁再去要也不能给!”
芫花从刚才就一直在笑,这会子嘴角还酸着。“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不过还真没想到木香有这本事,那两头鹿第一次见她也是没怕生。”
许是动物们比人更容易分清好坏吧,木香是那种任谁看去都是善良好欺的,林莞婉好笑的想着,觉得自己是猜对了。
将先前就收拾好的用物装车。林莞婉又到了东府拜托许氏照看几日尚书府,这才再蹬了马车往将军府去。
一进将军府,林莞婉就感觉到了轻快又喜气的气氛,庭院门窗都妆点了红色,枯枝上还扎了各色彩绸做成的花。迎风摇曳煞是好看。
“这是谁想到的,倒是新鲜,也精致得要以假乱真了。”林莞婉走在游廊下,不自主的顿足多看了几眼。
前来迎的窦妈妈笑得直眯了眼,颇神秘的附在她耳边回道:“表小姐您有几日没来自是不知道,是福州府的沈大小姐。她是三日前到的,一来可就哄得老太爷与老夫人天天笑个不停。”
林莞婉诧异,“福州府沈家?”好似什么时候听过。
窦妈妈笑容更灿烂了,“是的。沈家如今当家的正是五年前平定海贼的沈大将军,再早些年曾与老太爷一同在辽东立过战功呢。”
听着这样一解释,林莞婉是对上号了。
她的外祖父时常会讲早些年在沙场的事,曾提过许多次这位沈将军,好像……
林莞婉嘴角一抽,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听到沈大小姐熟悉了。大表兄前世的妻子不正是沈氏吗?!
她要不要躲一躲?
同是将门虎女,万一又是个程倩……
林莞婉想得直发寒,生怕自己这个异数会再带来什么异样。
可如同白日不能说人一个道理,她是怕什么来什么,与她靠得很近的窦妈妈突然上前一步,喊了沈大小姐。
林莞婉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只能咽了咽口水看向前方。
入眼是一位眉目带着南方特有精致柔婉的女子,小巧的瓜子脸,一身似新发芽的嫩绿色衣裳,衬得她身姿轻盈纤长,像那初发的花信。
好一位婉约美人儿,林莞婉由衷的从心底发出赞叹。
同是武将世家出身,没有程倩的张狂,也没有那种凌人的犀利气息,听说她还曾与沈大将军府下过战场……她有些没办法联想到那又是怎么英姿。
“这位是婉娴乡君?首次见面,我是沈语仪,我可听着老夫人念叨你好久了,果然是娇娇又可爱得让人一见便要喜欢到心里去的人儿。”
在林莞婉还在打量间,沈语仪落落大方的先与她福了一礼,她的声音是南方特有的那种软懦,柔得让人光听着也要心生几分亲近来。
“沈小姐过誉了。”林莞婉笑着点了点头,对方喊出她的封号她只能生受了这一礼。“沈小姐才是让人一见就想亲近的美人儿。”
沈语仪抿嘴笑,眉眼间都是喜愉。“能得乡君夸,来日我回到福州可要好生炫耀一翻。”
顽笑的语气使得林莞婉也放松下来,伸手指了指技头。“先前并不知晓沈小姐这样心灵手巧的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