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璟瑶收到信件时还十分诧异,印象中小孩儿从来未给他给过写过信,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小孩儿留在王府的日子比晋远侯府还多,有话当面讲也就是了。

打开来一瞧,禹璟瑶微挑眉,若非他十分了解慕汐朝的笔迹,还真瞧不出是谁人所写,倒不是说写的不好,只是字迹极为普通,毕恭毕正,一点棱角都没有,甚至无落款也无题名,只是右下角画了两朵枝叶交缠的梨花。

禹璟瑶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小孩儿平日虽去梁太傅府中学习,但琴棋书画类都是他亲自所授,只是在书画类小孩儿尤为用功,这朵惟妙惟肖的梨花不知私下里花了多少工夫呢。

福海一直立在身旁伺候,见主子神色愉快,打量过去刚好也瞧见这个,就笑道:“公子这丹青倒是极为有殿下的风骨,不过也是,殿下和公子天天在一块,恐怕并不曾注意,公子很多地方现在都总不经意间模仿您。”

禹璟瑶心中一动:“是吗?”

福海笑了笑道:“不说平日一些小习惯,就拿公子以往爱穿蓝色这些衣服来说,可自从跟了殿下后就喜欢墨色玄色一类的。”

禹璟瑶想想还真是,不过小孩儿穿鲜亮的颜色显俏皮靓丽,而穿暗色的衣袍也不显老成,反而透着一股禁欲的韵味。

福海又试探问道:“公子可是遇上麻烦了?”

禹璟瑶但笑不语,反而吩咐福海取来剪刀,亲自将小孩儿画的那朵梨花剪下来放在小匣子里,又将信件烧掉才淡淡道:“去长公主府。”

敦恪长公主现在是拿自己这侄子没辙,就自家儿子娶媳妇她都没这么操心过,可没办法谁让她应承下这婚事呢!只好将慕澜彤接过来小住几日,而恰好每年这时节敦恪长公主都要宴请京中夫人小聚,又认命的带着慕澜彤为其引见。

慕澜彤今日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碎花翠纱裙,一直面带微笑的跟在敦恪长公主身侧,手腕间带着的一副水色温润的镯子偶尔随着动作发出叮咚声,全身并没有刻意的穿金戴银,发髻间也仅用珍珠点缀,却让人瞧着十分清丽舒坦。

有些交好的夫人三五娶在一处,就先有人道:“原本还当出生在小地方,生母又早去,偏府上还又那个光景……”

另一夫人接去话茬:“到底是雅宁郡主的女儿,这有些人啊……就是天生贵气,哪像之前出来的那位,简直让人笑话!”

先开口的夫人嗤笑道:“原本不过是个妾,当时还充什么正房夫人,也不怕人笑话!”

在京中越是出生大家,就越是注重嫡庶有别,李氏原本就是庶女出生,后来又以妾的身份抬进晋远侯府,哪怕她真被扶正,可从出生就矮了一头,也因此之前回京那会,老夫人带着她参加过这样的宴会时,她太过急功近利,反而闹出了不少笑话。

那夫人又道:“可不就是,不过好在兄长有用,现在又指了一门好亲事,只是……”

有夫人好奇道:“只是什么?这不是好日子来了吗?”

“晋远侯府可还有一位李氏呢!嗨……”见众位夫人明了,那夫人赶紧止住话头,“你们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好了不说这个,我上个月在芳雅斋打了一套头面……”

话不用多说,这几位夫人也从安王之乱过来的,也莫约知道晋远侯府的弯弯道道,不过就算不了解又如何,这侯门大宅里的阴私不用想都能猜个七八分,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京中贵妇圈里就流传出慕氏兄妹被苛待的言论。

不过这些倒并没有在晋远侯府什么大风波,毕竟现在老夫人年老、李氏又不够资格,晋远侯府并没有内眷出门应酬,可直到有一天晋远侯下了职直冲李氏的院子大发雷霆才打破了晋远侯府表面的宁静。

李氏发髻散乱,跌倒在地,手捂着红肿的脸颤抖道:“侯爷,您……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晋远侯一拍桌案,恶狠狠道,“你做了什么见不人的勾当你自己不知道吗?晋远侯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氏眼神有一瞬闪躲,又捂着脸哭泣道:“妾身是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您大为恼火啊……您说也不说……上来就打妾身,难道您就一点也不念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吗……”

“夫妻情分!”晋远侯冷笑,“你算哪门子的妻啊!别给我装蒜,你是不是私下卖雅宁的嫁妆了?你还是不是人啊!雅宁以往也待你不薄啊,你就这么对待她的孩子!你知道现在人家怎么说我们侯府吗!”晋远侯越说越气,一脚踹在李氏小腹上,“说我们是破落户!”

对于晋远侯这种把脸面看的比命还重的人,今日一听同僚这么私下议论自己就恨不得掐死李氏了,更别提还因为这事丢了原本去外地巡查的差事!

可这些都不是晋远侯最怕的,他最怕这些事已经传到禹璟瑶耳里了,不然怎么可能前几天都快定下来的事,立马就转了风向呢!

晋远侯府又怒又惧,看向李氏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李氏痛的身子都蜷缩了起来,可脑子还是清醒的,现在她失去了管家的权利,手里头确实不富裕,就偷偷从自己嫁妆里卖了几件,原本是想趁着侯府现在势头好,私下打点打点让澜彩找个好婆家,可哪里想到被冠上这么个大帽子!别说她手里头雅宁的嫁妆吐出来不少,就是还剩下的她也不没胆子卖啊!

李氏当即抱着晋远侯的腿大哭:“侯爷,妾身冤枉!妾身真没有……”

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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