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国公府,地牢,三重牢门打开后,宇文温来到“贵宾室”,这里关押着的是一个特殊的人,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该如何处置。
跟着宇文温一起进来的是宇文十五和李三九,而在“贵宾室”里值守的三个人,随即离开。
看着铁栅栏后面那个身着布衣,样貌却和自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宇文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他身上衣服和对方明显不同,真的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那人见着宇文温,知道是正主来了,将手中水碗放下,胆战心惊的站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开口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宇文十五率先开口:“邾国公在此,蟊贼还不招供!”
“饶命,饶命!”那人跪下不住求饶。
宇文温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自幼没了父母,沿街乞讨,别人都叫小的阿狗。”
“谁安排你来的?”
“是大隋的新安伯。”
宇文温点点头,示意对方坐下,而他则坐在铁栅栏外边的胡床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克隆人”。
按着杨丽华所说,新安伯李圆通,是杨府里的老人,是杨坚十分信任的心腹,此次使出“瞒天过海”之计,用一个长得很像自己的人,赚入邾国公府,想要里应外合救走杨丽华。
“本公就是宇文温,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小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也没有对府里人做过什么,还请郎君饶命啊!”
阿狗跪在地上求饶,看样子十分凄惨,但最主要是这位的样貌和宇文温一模一样,所以一旁的宇文十五和李三九见状有些不敢直视。
简直就像郎主跪在自己面前一样!
“他们把你找来,除了模仿本公的口音、举止,还教你学了些什么?”
“他们教了许多,小的学了礼仪、还有公私场合上的一些称呼...”
阿狗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宇文温静静地听着,他那便宜岳父果然下了老本,不但找来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将其调教得像模像样。
关中口音、富家郎君的举止做派,不能说一模一样,但短时间内蒙骗外人如许绍、郝吴伯等真的可以成功,如果再花些时间和精力,蒙骗他府里人都没问题。
假宇文温被救起、进入府里、被识破的全过程,宇文温已经听尉迟炽繁说过,然后又从宇文十五和李三九口中得到证实,
也亏得是奔着解救杨丽华而来,若对方是cǎi_huā贼,那府里女眷真的就被祸害了。
首当其冲的是尉迟炽繁,按“惯例”宇文温回府当晚是在夫人那里过夜,正所谓久别胜新婚,昏了头的尉迟炽繁搞不好真就被此人得手。
意乱情迷之下,甚至都发现不了破绽,然后第二晚就是杨丽华,第三晚轮到萧九娘,真要是这样,宇文温除了黑化就没有别的路可走。
老天保佑,他的极品白菜们没被野猪拱了,但接下来如何处置这位“克隆人”,就成了问题。
去年十一月到现在,阿狗已经被关了三个多月,因为长得太像宇文温的缘故,没人知道该如何处置,向来不沾这种事的尉迟炽繁自然拿不了主意,别人更加不敢出主意。
瓜田李下,此人长得和宇文温一模一样,敢用刑?敢杀了?既然下得了手,那就是心里没有负担,那要是对真人下手的话,想来也不会犹豫吧?
放人是不可能的,只有等正主回来亲自发落,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宇文温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怎么处置这个人。而一旁的李三九见着郎主发呆,似乎有些着急想说些什么,和宇文十五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没开口。
“阿狗,事情总要解决,你想活命么?”
“小的想活命!”
“那你有什么想法?”
“小的听郎君安排,小的什么都愿意做,只求郎君饶小的一命啊!”
宇文温盯着对方的眼睛,片刻后说道:“两条路,要么毁容,然后本公放你走,拿着钱财到乡下,有几亩薄田,自食其力度过余生。”
没等对方回答,他继续说道:“要么,做本公的一条狗,本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许某一日,需要你扮作本公的样子,助本公脱身。”
“小的愿意做郎君的一条狗!”
阿狗不停地磕头,宇文温示意他起身,然后向旁边使了个眼色,李三九端来茶壶,斟了两杯茶,一杯奉给宇文温,一杯递给阿狗。
“说了这么多话,润润喉咙。”
“饶命啊郎君!!”
阿狗哪里敢喝这杯茶,他琢磨着茶里肯定有毒,所以痛哭流涕的拼命求饶。
“本公若要杀你,用得着如此么?”
宇文温冷笑一声,示意李三九把那杯茶喝掉,接着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对方,见着阿狗还是迟疑着不敢喝,他随即将自己手中茶一饮而尽。
宇文温看着面前的“克隆人”,脑海里想到的是三个字:影武者。
影武者,又称影子武士,日本战国时代,那些掩饰主人的生死行踪、混乱敌人的人,既有此称。
当然用途很多,例如影武者在城中安坐迷惑外人,正主在外暗中行动,亦或是当做自己的替身,兵败如山倒时吸引追兵的注意力。
最极端的情况是正主忽然意外辞世,影武者可以立刻顶上来,免得部下群龙无首,待得局势稳定,继任者再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