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寝宫,尉迟明月一脸警惕的看着宇文温,而宇文温此刻蹲在墙角,仔细研究着一个小柜子。
这个小柜子名为“安全柜”,如今是“财务总监”尉迟明月用来存放账簿及贵重物品的容器,为精铁制作,沉重又坚固。
安全柜如今是商品,黄州和长安有几家老字号专门制作出售、安全柜,每个安全柜的造价不菲,却深受市场好评:这样的安全,对于有钱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若以传统的锁具,根本就防不住飞贼,而那种没有钥匙就绝对开不了的锁具,只有遇不可求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来,那么,明码标价、质量对得起价格的“正规商家出品”安全柜,自然就成了热销产品。
尉迟明月用的安全柜,是去年的最新产品,不可能有人能够技术破解,但她看着宇文温宛若一只绕着米缸的硕鼠,对安全柜不怀好意,心中焦虑,毫不犹豫派人向姊姊求救。
姊夫一定是被谁迷惑了,要夺走我的财权!
尉迟明月如是想,心中焦虑。
今晚不是尉迟明月侍寝,但宇文温忽然跑来她的寝宫,说要看安全柜,尉迟明月觉得心中不安,认为有危险即将降临,所以只能去搬救兵,也就是叫姊姊过来救场。
现在,宇文温蹲在地上,让尉迟明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时,宇文温忽然发话:“四娘。”
尉迟明月有些紧张的回答:“哎?”
“密码呢?”
果然要密码了!怎么办!
尉迟明月心中一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距离姊姊赶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她要尽可能拖延:‘呃..妾想想...’
宇文温见着小姨子/小妾眉头紧蹙的模样,忽然觉得赏心悦目,不过他现在的关注点不是这个:“不用,且看为夫手段!”
尉迟明月只见他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个听诊器,将听筒贴在安全柜那转盘刻度密码锁边,随后一边拨动转盘,一边认真听。
转盘刻度密码锁,是最新式的锁具,大量运用在安全柜上,对于只知道传统锁具的窃贼而言,这种锁若不知道密码,是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内靠技术破解的。
当然,暴力破解另说。
作为转盘刻度密码锁的“联合发明人”,宇文温对于这种密码锁的破绽很清楚,那就是这转盘转动时会有细微的声音,当转到正确位置时,声音会有不同。
这种不同的声音一旦出现,意味着当前转盘转到了正确的数字,那么,可以去试第二个密码数字,直到把所有密码都试出来,将锁具“解锁”,打开安全柜。
这些声音,光靠耳朵是听不到的,所以需要借助听诊器。
然而即便有听诊器,未经训练的人依旧听不出名堂,不过这难不倒宇文温:他可是练过的。
而且,今日他就把陈认为万无一失的安全柜打开了,现在也不例外。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炫技”,是宇文温小小的孩子脾气,他也想在尉迟明月面前露一手,所以才兴冲冲跑过来,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宇文温额头上渗出汗珠,他已经拼尽全力的“倾听”,转盘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都听不到异响。
惊喜看来是不给不出了。
放下听诊器,宇文温想认怂,却差点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面前有两个尉迟明月。
定睛一看,原来一个是姊姊,一个是妹妹。
“三娘怎么也来了?”
宇文温起身,坐在榻上,赶来救急的尉迟炽繁强忍心中不安,上前问道:“二郎怎么想起来查账了?”
“查账?我为何要....”宇文温看着姊妹俩,忽然回过神:“嗯?四娘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让为夫查账?”
尉迟明月请得姊姊救急,自然靠着姊姊圆场,尉迟炽繁笑道:“四娘是以为夫君要收走账簿,拦又拦不住,只能求妾这做姊姊的来做个见证。”
“见证?”宇文温觉得莫名其妙。
“嗯啊,这账簿不能轻易离手,毕竟明月管着帐,责任重大,万一账簿转了一趟回来,不慎有了缺漏,那四娘可担当不起责任。”
这就是所谓的“财务制度”,宇文温能理解,见着尉迟明月误会自己,请来姊姊当救兵,心里觉得好笑,摆了摆手:
“嗨,为夫就是想给四娘一个惊喜,把这安全柜破解了,让四娘知道,安全柜的更新换代很快,账簿这种重要资料,要存在最新的安全柜里。”
‘这哪里算是惊喜哟!’尉迟炽繁如是想,不过宇文温有时候近似于小孩子的异想天开,确实让她觉得心中温暖。
她看看那依旧完好的安全柜,随后坐在宇文温身边,促狭的说:“那么,余大侠,请问这安全柜为何依旧大门紧闭?”
“呃....”
面对尉迟炽繁的捉弄,宇文温不着恼,反而很快进入角色,做百思不得其解状:“花主,此柜大有来头,似乎用了墨家机关术,不才一时间未有头绪。”
被称为“花主”的尉迟炽繁亦做思索状:“哦?吾闻墨家机关术已经失传数百年,如何在这崭新的安全柜里用上了?”
“花主有所不知,如今朝廷大兴机械之道,无数能人异士重出江湖、大显身手,制作出各种精妙机械、器具,其中若有墨家传人,倒也符合情理。”
“这可如何是好?”尉迟炽繁眉头紧蹙,“此柜装有要紧之物,若无法取出、及时交到天子手中,天下怕是要生灵涂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