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树林里,留下一片光影交错,轻轻吹拂的秋风,让许多枯黄树叶在林间飘落,堆积在地面的落叶,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十余名女子在林间行走着,动作很轻,又有数人落在后面十余步距离,牵着许多马,紧随其后。
这些女子身着类似戎服的衣裤,外罩红色裲裆,脚蹬长靴,挽着发髻,又用红色巾帼将发髻包住,防止散乱。
因为许多人带着弓箭、佩刀,甚至还背着火铳,所以这些女子看上去宛若女兵,有些杀气腾腾。
林外数十步处的野地里,有几只梅花鹿正悠闲的吃着灌木丛中野果,时不时抬头望望四周,视线却为草丛和树林所阻,没发现树林里有人接近。
双方的距离渐渐缩短,大概在六十步左右距离时,一身猎装的陈媗停下脚步,随行健妇赶紧护在左右,其中一人将一杆装填好的燧发火铳捧上来。
陈媗接过火铳,看了看林外的梅花鹿,自己靠在一棵树旁,比了比高度,拔出腰间的匕首扎在树干上,然后以此为依托,架着火铳,将铳托抵肩。
动作很“标准”,正在瞄准猎物的陈媗,看上去英姿飒爽。
一旁,同样打扮的陈婤,看着姑姑准备狩猎,紧张不已,她看看林外的梅花鹿,又看看姑姑手里拿着的火铳,用双手掩着耳朵。
健妇们一脸淡定的样子,没有陈婤这般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陈媗扣动扳机,先是一阵烟雾和火光从火铳后半段的火药池窜起,然后“啪”的一声,火铳前端pēn_shè出大量白烟和火舌。
这一声动静不小,陈婤吓得身体一抖,附近林子惊起不少飞鸟。
外面隐约传来哀鸣声,陈婤抬头看去,却见林外那几只梅花鹿四散奔逃,其中一只似乎情况不对劲,跑着跑着就一头扎在地上,挣扎了一会便没了动静。
一行人走出树林,来到那倒毙的梅花鹿旁,陈媗见着自己终于猎得一头鹿,松了口气:这可是陛下交代的任务,完不成要受罚的。
本来柔弱的陈媗,连血都见不得,却在宇文温的训练下,学会骑马射箭,而现在,还学会了用火铳打猎。
方才那用匕首扎在树干以此架火铳的方法,还是宇文温教的。
她见着陈婤战战兢兢不敢看染血猎物的模样,笑道:“无妨,看多就习惯了。”
健妇们很熟练的将猎物捆起来,随后搭在前来的马匹背上,一行人骑上马,向着营地所在方向缓缓而去。
刚学会骑马没多久的陈婤,策马紧跟在姑姑旁边,而身为姑姑的陈媗,也特意放慢速度,以便让陈婤跟上。
她看着年轻貌美又羞涩的侄女,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正如当年她极度依赖张贵妃那般,如今侄女极度依赖自己,陈媗当年没想到自己会和张贵妃一道,服侍同一个男人,也没想到现在会和侄女一起共侍一夫。
对于侄女陈婤,陈媗更多的是感慨,而对于陈婤而言,姑姑是她唯一的主心骨。
大半月前,皇后让她服侍天子,因为出了些状况而作罢,没几日,她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只是远远的用千里镜看。
父亲的容貌,和她记忆里差不多,只是沧桑了些,有了白头发。
而陈婤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的一个姑姑,正是天子妃嫔,所以,她在宫里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
陈婤如今是天子身边“助理”,端茶送水、整理书籍、奏章,各种跑腿,一直到现在,什么都做,就是没有侍寝。
但这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她看着姑姑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姑姑和天子抱在一起“动”的情景,不由得面颊泛起红晕。
一阵马蹄声从侧面传来,打断了陈婤的回忆,她抬头看去,却见一群身着猎装的女子策马向前方营地疾驰而去,对方也带着猎物,看来和她们一样,是满载而归。
两支队伍的距离渐渐靠近,陈媗看见队伍里一名女子的身影,发现是贵妃杨氏,不由得又想起某晚,贵妃和天子缠在一起的样子。
作为“助理”,陈婤有时要“值夜”,所以当后妃们侍奉天子时,她就在一旁候着,随时等候吩咐。
将来,就是她在榻上承受天子雨露,别的宫女在一旁候着了...
想着想着,陈婤脑袋一片空白,回过神时,已经身处营地之中,天子和皇后及妃嫔们说着话,一个个都是身着“猎装”,十分威风。
宇文温看着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看着一个个血淋淋的猎物,很满意。
美女用火铳,那可是真能杀人的!
见着大家都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作业”,宇文温下令“解散”,早就等不及的小皇子和小公主们一拥而上,扯着各自母亲去看自己猎得的猎物。
实际上是猎犬捕捉到的野兔。
今日,宇文温带着家眷出游、秋狩,特地要求后妃们身着“猎装”,用火铳打猎。
一来是为了大饱眼福,看看“制服美女”的风采,二来是为了让后妃们感受一下火铳的实战威力。
他费心亲自训练后妃们用火铳,怎么都得实战一下,彰显“武德充沛”。
宇文温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回到“中军帐”,坐在胡床上,拿着一杆双管火铳,仔细端详起来。
这种双管火铳专做打猎之用,口径较大,可以用来射杀野猪、虎豹等猛兽,即便是皮厚肉糙大块头的熊罴,碰到几个手持双管火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