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面露迟疑,仍有退意,又道:“这失魂蛊呀又名情人蛊,可让中雄蛊之人对中雌蛊之人一见倾心、至死不悔,方才本座打入你眉心的便是雌蛊”
江心月懵懂胆怯的眸光骤然一亮,见状,南淭嘴角的弧线深了深,接着又道:“让修真界享誉盛名的苻璃尊者成为裙下之臣,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江心月眼里的惊惶和胆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呼之欲出的激动和贪婪,单薄的身子骨也不复颤抖了。她抬眼目光恳切地望着南淭,激动却又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么?我,可以么?”
南淭噙着笑点点头,眼底却盛满了讽刺,然而,江心月此刻几乎被巨大的狂喜给淹没了,根本无暇顾及到这些,或许注意到了,却也没有嫌心去在意此事。
“走罢……”南淭直起身,转身往外走。
“等等!”江心月急急唤住他,“我,我要不要换身衣裳?”
南淭回身看她,精致的眉眼染着昏黄的光色,邪魅而惑人,“不,就需要这副模样。记住,你将将被梦惊醒,想起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去仓惶寻他……”
江心月本就心计不浅,此刻沉下了心,又被南淭这么一点拨,瞬间便想了个通透。
她明了地点点头,立马换上急切和焦惶之色,越过南淭夺门而出……
……
命运的齿轮纵然偏离了原轨,但命运的无形之力到底强悍,有些事该来的,仍旧躲不掉!
而氐氏这一夜的暗流涌动,锦凰都一无所知,彼时,她正与云铧驾着飞行法器寻找夜宿的客栈。
他们打算前去仓古道。
苻璃的驱逐令虽然下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但有一点他没有说错,锦凰结印金丹已久,照理说早该去寻找自己的本命法宝了。但因为失忆、阴阳轮回諓以及炼魂术等事,一直拖拖拉拉至今,结果阴阳轮回諓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倒不如趁此机会去寻找合意的本命法宝。
说来可笑,前世,她的本命法宝在她逃出沧阆与众人对战之时给毁了,后来也没有再去寻其他的法宝,而是一直用着坤元绫。那件法宝当时也是叱咤一时,惹多少人艳羡。然而,今生,在见识了幽冥鬼鼎和阴阳轮回諓此等无上神器之后,让她还如何瞧得上次一等的仙器?
而且,不知为何,在见过氐氏神庙内那座秘域里的玉像之后,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告诉她,她可以得到更好的。
这也是为何她想到了仓古道。仓古道有最频繁的商客往来,自然就有最灵通的消息栈铺,比修真界都要胜之一筹。索性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当日头沉入地下之时,二人正行至闵州地界。
眼见夜幕降临,夜深多魑魅魍魉恐生出事端,二人议定先寻一个地方暂住一宿,待明日天明之后再继续赶路。
飞行法器缓缓下行,却忽然看到前方数里之远的地方行来一行人,人人手中举着火把,状如长蛇,蜿蜒曲长朝这边迅速行来。乍一看,足有百余人之多。
锦凰凝神仔细去辨,听到风声之中传来“抓住她”“别”“跑了”等字眼。她视线一转,果然在长蛇的前方数十丈的地方,看到一名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女子慌不择路地往前奔跑。
这一瞧,她便大概明白,大约是俗世里的哪个大户在追捕逃奴。
他们修士向来都不太插手世俗之事,毕竟人有各自的因果轮常,他们若是插手,替世人改了因果便是有违了天道。
然而,正当锦凰犹疑间,云铧已经驾着法器俯冲而下,她不及多想便也跟着追了上去。
他们与长蛇的距离迅速缩减,而恰在此时,那名狼狈奔逃的女子大约也是终于到了强弩之末,跌倒在地再没能爬起来。眼见其后追捕之人神色凶煞,气势汹汹,云铧极快地甩出一道符箓。
只见女子跌倒的地方,一道与之一模一样的人影从地上爬起,迅速朝另外一条岔路上急奔而去。其后追击上来的长蛇,竟似见也未见地上趴伏的女子,哗啦哗啦越过她,朝着那道身影急追而去。
待长蛇行远,锦凰与云铧二人才先后落地。
“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锦凰收回手,道。
云铧点点头,“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罢。”
最终,二人在距离此地以西二里的地方发现一处树洞,刚巧能容纳三人而不显拥挤。
锦凰负责医治女子,云铧则负责收拾,当一切拾掇妥当之时,已经月上柳梢。
“锦儿,你说,为何这次尊者突然间松口,不再阻拦我们?”云铧在她身侧坐下,过了半晌后道。
云铧看着头顶银河如织,只觉得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一切仿佛梦境。前一刻,他还在暗暗计量若是锦凰返回了沧阆山,他又该何去何从;这一刻,在苻璃的首肯下,二人已经踏入了世俗。
过了许久,久到云铧仿佛都已经看到二人仗剑天涯、策马豪情,锦凰幽幽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大约,是想通了罢……”声线低得近似喃呢。
云铧侧首看她,锦凰望着夜幕的动作未变,月华如同薄纱覆在她面上,衬得她的肌肤说不出的细腻。星辰璀璨,倒映在她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流萤般炫目。
“锦儿……”他忍不住痴了,不自觉地唤了声。
锦凰的眸光闪了闪,收回视线,也不看他。头一歪,轻轻靠上云铧的肩窝,慢慢阖上了眼帘。
是不是想通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