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对江心月的恨意毫不掩饰,云铧瞧着她的面色心中止不住地震惊,“锦儿,你与江心月有何种仇怨,你……为何这般……想要致她于死地?”
“你不会懂,她欠我的,纵是让她死十次都偿还不清!”锦凰咬着牙根,声音嘶磨,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她何止是要致江心月于死地,她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她的神色冷冽,蹙起斜飞的眉梢浸染着刻骨的恨意和阴鸷,云铧知道她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到底,在他不知道的过去她曾经受过什么?他依旧记得,十多年前那个软糯善良的小女孩,对痴傻的自己都投以亲切友善的笑,对香韵和温兰温竹更是诚心相待,若不是恨极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苻璃尊者不是锦儿的师尊么,他为什么没有护着她?
云铧心中疑惑,可更多的却是心疼。他知道锦凰从来都是个良善的人,外人不是狠狠伤过她,她绝不会如此。
“以后有我在,决不让你再伤一丝一毫。”炙烈的情愫在胸腔中翻滚,一遍遍来回地淌过心湖,驱使他上前,一把揽过锦凰拢进怀里。紧致的怀抱之力,倾注了他因缺席她的过去而生出的懊恼和悔恨,以及日后守护她的决心。
锦凰伏在他的心口,耳中尽是如鼓躁般的心跳声。尽管他的臂力很大,她却只觉得甜蜜。
她已经习惯将一切都压在心底,从无到有,由少积多。她习惯了所有的一切自己背负自己扛,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也迫切地希望有个肩膀能让她靠一靠,能有一双耳朵让她倾诉一番。值得庆幸的是,她如今找到了,以后在这个陌生的、危机四伏的世界,她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她有云铧,他说‘以后有他在,决不让自己再伤一丝一毫’,她信,云铧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锦凰在他怀中点点头,轻柔又甜蜜地“嗯”了一声,“我信。”
飞行法器一路疾驰,在云海中乘风破浪驶向坊城。回去之时,所用时间比来时要长一些,二人落在坊城地面时已是傍晚。坊城内外一片寂静,残阳的余晖为残壁断垣更添了几分战后的萧条。
锦凰和云铧步下法器,彼此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猜测。二人不约而同从各自的空间中寄出法器,握于掌心,神色警惕戒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此刻的时辰来讲,确实该是结束了一日的劳作归于家中。然而,怪异就怪异在太过安静,静得连一丝人息都没有,便是藏于残壁断垣下的虫蚁蛙蛇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虫蚁蛙蛇自然不可能消失无踪,只有可能是感应到了骇人的凶煞之气而消声。换而言之,此刻坊城之内正藏着令虫蚁都惊惧的东西!
云铧一个旋身绕到锦凰身后,与她背背相贴,一人分担一半的视野,缓步朝城内移行。空气中浮荡着稀薄的魔息,越往城中,周围的气息越显凝滞,无形之中有种剑拔弩张的拉锯感。
魔息稀薄,是刻意收敛气息的结果,可见藏在暗处的魔实力不在他们二人之下。
通过九黎阴阳珠印射出来的地图,锦凰清晰地看到在她左手位齐平的地方藏身了一名魔修,实力为筑基期大圆满,同时右手斜上方的残壁之后分别藏了一名魔族和一头魔兽;她的身后云铧面朝的方向,亦藏身了两名魔修,实力均在锦凰之上,与云铧实力相当。
锦凰面色冷峻,用密语传音道:“一!……二!……三!”
话音刚起,二人同时动作,手中法器灌注五成的灵力朝各自突袭的目标击去,一瞬间烟尘四起,敌魔现身。四名魔族身披黑色斗篷,纷纷窜上城头,身后的披风如同黑夜中张开双翼的蝙蝠妖兽,连同一头花斑豹貘,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围拢。
锦凰一手蟒鞭,鞭身包裹着一层阴冷邪厉的紫色鬼火,火焰之中蓝紫雷电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敌魔虎视眈眈,二人如同瓮中之鳖被包围在残壁断垣中央,手持法器,背倚着背凝神戒备。
说时迟那时快,喷吐着腥臭兽息的花斑豹貘突然发出一声咆哮,四肢后曲,张开血盆兽口往前一纵,迎着锦凰的正面扑将过去。
锦凰眸光凛冽,双唇微抿,指尖一松,长臂使出巧劲横空一扫,鞭尾如同游蛇般飞蹿而出,灵活得仿佛有灵识的藤蔓卷上花斑豹貘的肚腹,瞬间,豹貘发出惨痛凄厉的哀嚎。只见鞭身上的鬼火和雷电仿佛活了般迅速蹿上豹貘,放肆嚣张地摇曳燃烧,顷刻间矫健的豹貘变成了一头火豹,痛苦地上蹿下跳意图扑灭身上的鬼火。
锦凰的鬼火已臻纯净,越趋纯净便越难被灭,约莫过了几吸的功夫,充斥着整座残城的哀嚎声逐渐减弱,豹貘的兽息时断时续,终于在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痛苦的嘶嚎之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自豹貘突袭至死亡,之间的时间极短,而那几名魔修驱使豹貘突袭,根本未料到会突发此等异状,等到豹貘砸在地上一动不动才堪堪反应过来。随即望向锦凰与云铧的目光迅速收起轻慢,染上了杀意,只停顿一吸便同时朝二人围拢扑将上去。
“小心!”云铧侧首对锦凰嘱咐一声,便擒着法器迎了上去,耳边只依稀听到一声被疯狂浮动翻搅的气息绞得支离破碎的“你也是”。
敌方共有三名魔修和一名魔族,虽然去了一只魔兽,但实力均与二人相当,形势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