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簌、簌”几声后一群衣人将安沫筱围在了中间。
她数了一下,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澜凕的灵觉的确比她强很多啊。
看不出这些人里谁是头领,谁是手下。她的目光平视,瞳孔却没有焦距。180度以内的几人只要梢有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澜凕说,不管跟多少人打架,都不能只盯着一个方向,只盯着一个人看。因为你不能确定在某一时某一刻会不会从别的什么地方钻出个什么东西来。
三十二个人,只有一人没有持剑。
安沫筱手臂垂在身侧,双手隐在袖子里。
她没有灿烂的风华,也没有高贵的气质。长发随意绾成一个髻用一根竹制的簪子固定在脑后,粉蓝的裙衫也是灰尘仆仆。可看见她的人都很难挪开自己的视线。她那双冷寂的眼睛,得似晶透的钻石。
坚定。
如尘埃落地后的灰冷,就那么轻轻的,覆盖住跳动的心脏。
没有招呼,也没有暗示。
长剑从耳边呼啸而过,伴随着数枚细小的银针一起向她刺来。
她只躲过了长剑,闪过了一些银针暗器。余漏的,刺中了手臂,大腿和腹部。极细极轻的触感让她想到了清裳的细针。这些人跟清裳,是同族的吗
来者招招夺命,没有丝毫犹豫,也不像以前那些人那样会手下留情。安沫筱身中数针,手脚灵便度严重受阻,在众人手下抵挡得很吃力。
银针带着的,是逼人的杀气。催得草树的颜色都黯淡了下去。
长剑,不足为惧。骇人的,是那毛细寸短的银针。
她几乎听见了银针破空的声音。
长袖飞扬,渡起护体结界。她惊讶的发现,结界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她眼睁睁看着银针穿过结界,疾射的目标正是自己的心脏。
安沫筱足尖用力,身形拔地而起,顺着树干环绕而上。这样虽躲过了这一次攻击,却因为身体在半空,行动受阻。那人再攻击一回,她就真真的成了不能躲避的活靶子了。
她死死盯着那个人的手。
那人四指并拢,拇指藏于掌心。当他的手平举当胸,安沫筱知道,他在寻找最佳时机,蓄势待发
只听“叮”的一声。
众人的耳中都犹如被针扎一样刺疼一瞬。
安沫筱手里的匕首,竟不偏不倚迎上了那三枚比先前的银针要大几倍的钢针。
她的手掌被其中一枚钢针刺穿。与手中的刀柄贯穿在一起,牢牢固定
血,顺着她的手滴落而下。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的视线没有移动,似乎并不在意手上的伤势,也不在乎因为激烈动作而重新迸开的伤口。血,在下一刻凝固。
那是何等的灭寂的眼神。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旁人没有被头领的阴狠吓住,却被她淡淡的一瞥吓住了。
他平举当胸的手缓缓放下。后退一步,他身后的人迟疑半秒,挥剑而上。
没针的阻扰,只是对付这些剑,她游刃有余。下不去杀手,只有将他们定昨者敲晕。然而,这种打法是既耗时又费力的事。不过一会儿,她已经气喘吁吁。
不行了。手脚渐渐不听使唤的发软。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的犯晕。
她开始逃。
向着一个方向逃。
离温琅芊的马车越来越远的方向逃离。
她不是英雄,所以她不要英勇就义。就义的人才能成为英雄,她宁愿当狗熊
“澜凕”
她运用传音呼喊澜凕。
“澜凕”
澜凕的反应很迅速。
“你怎么样”
“带着温琅芊快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管澜凕怎么搜寻,都没有她的气味。也找不到她灵觉的所在。
那个男人放了她一马
为什么
她不知道
澜凕下了马车,幻为人形敲昏了车夫,驾着马车在平坦的马路上疾驰。
他很想丢下温琅芊去找安沫筱。可是他不能丢下温琅芊。因为安沫筱要他将温琅芊平安送回家。他唯有尽快将温琅芊送回家,再去找安沫筱。他可以确定安沫筱能自保,他不能确认安沫筱在知道他将温琅芊丢弃在野外后会有什么反应。
苍绝尘知道这个小小的孩子就是澜凕,张囡囡不知道。她很好奇这个奇怪的孩子从哪儿冒出来的。看苍绝尘的表情,他应该认识这个孩子,很熟悉。因为这个孩子从出现到敲昏车夫驾车而行,苍绝尘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惑。
张囡囡很好奇啊,可是她不敢问。
不仅苍绝尘严肃的表情让她后怕,连那个孩子的神情也冷得让她发寒。
马车行近乾国国都翔合城。澜凕入城后将马车停在一偏僻的角落跃下车对苍绝尘说:“我要去找安。麻烦你帮忙将她送回府。”
苍绝尘接过马缰,澜凕的身影在奔跑几步后凭空消失在路上。张囡囡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囡囡。”
苍绝尘唤了一声,张囡囡回神一勒马缰,紧跟在他身后向温府奔去。脑中想着的是,那个孩子不是人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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