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我突然生出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抬头刚好迎上陈一辉那双精明的眸子。
和他一对视,我立刻就知道,刚刚我那说了半截的话,被他听了出来。不过他也明白,鲁志深对此事真的一点都不知情,问了也是白问,与其在他身上瞎耽误工夫,还不如自己着手调查,拿证据说话。
对他点了点头,我刚要请他带人跟我去售楼中心,军歌铃声响起,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我是陈一辉!”陈一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量。
陈一辉听了几句,就没有避嫌的直接按了扩音键。
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陈队,我们已经找到给21号别墅装修的装潢公司负责人,经他介绍,我们锁定了具体负责装修的几名工人。很巧,这几个人刚好在小区里,给28号别墅装修,我们还没有惊动他们,您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周大师,你看呢?”陈一辉问道。
我笑了笑,陈一辉是市局刑警队的大队长,指挥下属办案子又不是第一回,该进该退,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他这样问不过是尊重我,我要是真的连这点小事都指手画脚,那就是真的不知道分寸了。
“客随主便,我们听你安排!”我笑道。
陈一辉冲我一点头,对着手机说道:“行了,这事我亲自跑一趟,你将那几个人的资料,发个信息到我手机上。”
“明白!”
上车没走多远,就来到了28号别墅,这个别墅业主刚刚买下,正在装修之中,陈一辉派了几个人过去,一提名字,两个装修工人丢下手头的工具,掉头就想跑,被堵在后门的人,抓了个正着。
“行了,这下连对名号都省了,说说吧,你们两个都犯啥事了?”程闻天轻笑问道。
两个装修工人长相还算老实,但目光有些躲闪,明显在心虚。两人低头对视了一眼,年纪稍大的那个说道:“同志,我们没有犯事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王大海,别跟我绕弯子,什么样穷凶极恶的歹徒我都抓过审过,你们两个确定要跟我耍心眼?”
你别说,陈一辉这张国字脸,再加上他深沉的语气,很有些官威。
两个明显没干过什么坏事的普通人,被他一吓,立刻失了方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
“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做的这些事,可能在法律上,并不算多大的罪行,但要是瞒着不说,小错铸成大罪,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们!关于想问的,我也只说一句,21号别墅!”陈一辉脸一沉,低声说道。
王大海急忙叫道:“我说,我们说,警察同志,都是……是那家的女主人让我们这么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情!”
“说详细点!”
“是”,王大海擦了擦汗水,吞了口唾沫后说道:“那还是年前的时候,具体是哪一天,我不太记得了,我和曹凯两人从公司接了21号别墅改建的活,就赶了过去。给我们开门的,是别墅的女主人,她很年轻,长的也很好看,对我们十分客气,所以我们对她印象也不错!”
“活干了一小半的时候,她提了两瓶饮料过来,跟我们聊了几句,然后说有些事请我们帮忙。我们就问她想要我们帮什么忙,她说她怀孕坠胎了,这些天总是做恶梦,她请教过庙里的高僧,高僧说她这房子有点问题,要做一些特殊的处理,来冲冲煞,于是就想让我们在房子装修时,做些改动!还说,到时候不会亏待我们!”
“我们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还有钱赚,便答应了。她还问我们,谁认识木工,会做棺材的那种,说是高僧指点她,要给夭折的胎儿做个婴棺,埋在房间下,这样可以让夭折的婴儿安心,早日投胎,不再骚扰她!”
“我刚好认识一个老木工,在乡下给人打棺材的,我还跟他学过几天。见那女人出手大方,便替老木工接下了那个活。老木工刚开始不肯给我做,说是婴棺涂成红色,不是啥好兆头。我跟他解释,说是冲煞用的,可老木工说哪有用这个冲煞的。但他禁不住我软磨硬泡,最后还是要叹了口气答应了。”
“将婴棺做好之后,我们又根据她的要求,在天花板上动了手脚,还有厨房的烟道,我看到她丢了个很吓人的人偶进去,心里也有些怀疑,觉得这女人的做法,似乎并不像她说的一样,是在冲煞。可我转念一想,人家在自己的房子动手脚,总不会是想害自己吧?肯定是我们多想了。又看在三千块钱的份上,就没有多管。”
陈一辉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没有动院子?”
“院子?没有啊”,王大海茫然地摇了摇头,“按照她的吩咐,我们只是将那口红色的婴棺,封在地板下,又在客厅的天花板上,放了钉满钉子的石膏板,那厨房烟道里的人偶,还是她自己放进去的!”
陈一辉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他们没说谎!”
我点头表示认可:“那八个坠胎,不需要木工帮忙,随便什么人,拿把铁锨就能做到。田雯没那么傻,一个死胎她还能解释是自己的孩子,要是一下子拿出来九个,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这个应该是她自己做的!”
“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八个坠胎!”王大海两人点头如捣蒜。
陈一辉挥了挥手说:“行了,你们先去忙吧,有事我们再找你们,下次不要再跑了!”
“警察同志,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