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刚刚听两人对话,我就怀疑他们在用炒骷算命的邪术,从小鬼嘴里套取我们的来路。可问题是,他们既然知道我们是郑家来的亲戚,那也该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且刚来没多久,这坟堆里的一个老鬼,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多少事?
他问了又有个毛用?与其找一只骷髅老鬼的麻烦,还不如去郑家抓个活人来问问!
呃,貌似也不对,有我们在郑家,他们多半是不敢亲自上门抓人的。
油锅中吱吱的声响,顿了顿,很快骨爪再次探出,骷髅头也冒了出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窝正对着何仙姑,不断点着头,刺耳的鬼叫声,有些孱弱服软的意思,看样子是在哀求何仙姑放过他。
“这还差不多”,何仙姑嘿嘿一笑,伸手从锅底抽出几根正在燃烧的木柴丢到一旁,火势顿时弱了一些。
“说吧!”
骷髅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费力的用骨爪撑起骷髅架子,往锅边靠了靠,骷髅头耷拉下来,似乎被炸的久了,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要歇息一会才行。
胜券在握,何仙姑这小妖婆倒也没有催促,只是拿着跟黑尺,高高地翘着下巴,等着骷髅头喘上几口气。当然,骷髅头是没有呼吸的,我所谓的喘上几口气,是指歇息一会。
“我去上个厕所!”马三爷看眼前的一人一骷髅,似乎没有立刻开始的意思,一时尿急,走到远处蹲了下去。
那骷髅歇了一会,慢慢抬起骷髅头,空洞洞的眼窝看向何仙姑。
“看什么看,没炸够是吧?赶紧说,我耐心有限!”何仙姑扬了扬手里的黑尺。
骷髅头漆黑空洞的眼窝,却在这一刻猛然亮起了两抹猩红的光芒。
我目光一闪,刚要和三戒说些什么,就见那骷髅抓住铁锅边的两只骨爪猛一用力,大半具骷髅架子骤然从油锅里窜了出来,直扑何仙姑而去。
何仙姑之前为了方便拷问骷髅,一直盘腿坐在铁锅旁边,没有起身。事实上,她也没想到一上来就被自己耍了下马威的骷髅,这会还敢反抗,来不及躲避之下,只能勉强侧过脑袋。
那骷髅本来是奔着何仙姑脖子去的,想要一击致命,弄死眼前这可恨歹毒的女人。没想到何仙姑挺灵活的,她匆忙一让,骷髅够不着脖子,只能退而求其次,狠狠一口咬在何仙姑肩膀上。
何仙姑发出一声尖叫,拼了命地推着肩膀上的骷髅头。
可骷髅也是拼了鬼命了,它深知被何仙姑挣脱,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咬住绝不松口,两排大牙死死的卡住何仙姑肩膀的肉和骨头。
随着何仙姑的挣动,下半具骷髅拖在油锅里,四处乱甩,溅起的滚烫油滴打在何仙姑的脸上,何仙姑的叫声,越发的凄厉了。
“我查,这小妖婆下回只涂着胭脂和粉底,绝对不敢出门了,丫的,这下毁容了!”三戒嘿嘿笑道。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炒骷算命要付出的代价了,炒骷人和骷髅是生死对头,一旦炒骷人实力不济,搞不定骷髅,就麻烦了。要知道,这骷髅的鬼魂被炒骷人用邪法召回,强行再植入骷髅之中,这骷髅就不只是一具骷髅和一个鬼魂一加一这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一具骷髅妖。炒骷人搞不定骷髅妖,就只能被骷髅反制,从而成为骷髅口下血食,提升骷髅妖的能力!”
“危急和机遇并存,够刺激!”三戒啧啧叹道。
“刺激个毛!炒骷人活着的时候还好,死了后,会被一群他生前炒过的鬼魂找上门来,追着屁股咬!就算侥幸震住了骷髅,下了地府后,也没好日过!总的来说,这炒骷人就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灾明日挨,通常只快活一世,其实下场都很凄惨的!”我冷笑道。
何仙姑肩膀鲜血汩汩流出,其中大部分都被骷髅妖吞了下去,何仙姑情急之下,被骷髅抓住的右手一松,黑尺掉落在地,左手随即一把抓住,狠狠地朝骷髅抽去。
啪,啪……
脆响不绝于耳,骷髅仍是死咬不退,何仙姑面色发白,大量鲜血的流淌,已经让她力气逐渐减小,照这么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鲜血流尽,成为此地的一缕亡魂了。
砰!
一声大响,伴随着何仙姑一声痛叫,整具骷髅被铁锨一把拍落在地,何仙姑鲜肉淋漓的肩膀,硬是被骷髅扯下一块血肉。
马三爷一瘸一拐地蹲下身来,从锅底抄起一根半截通红的木柴,一把抵住何仙姑肩头的伤口。
何仙姑又是一声惨叫,两手下意识地向木柴拍去。那火红的木柴,只怕会在顷刻间烧废她的手。
“不想死就别动”,马三爷一把拍开何仙姑的手,骂道:“伤口这么大,不止血你死定了!”
何仙姑这才扭曲着脸,停了下来,马三爷眼看伤口被烧焦,彻底止了血,这才收回了柴火,扔回锅底。
另一边,骷髅架子被马三爷这一下砸的晕了头,半天都没有爬起身来。
“去把这骷髅给我扔锅里,看我这次不弄死他!”何仙姑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叫道。
她一张脸满是油滴烫起的大泡,再加上她挣扎了这一会,头发散乱,鲜血淋漓,好不狼狈凄惨,这下逃得命来,简直如同一条疯狗一样。
两人毕竟是多年的搭档,在一起合伙害人骗钱,平时骂归骂,吵归吵,关键时候却从不相互拆台,而是一致对外。
马三爷见她这幅模样,倒也没跟她计较,瘸着腿上前,铁锨一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