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心中也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管。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外乡人胡乱插手人家的喜事,很容易被人一致对外,打上一顿,然后轰出去。
虽然,老爸仗着功夫在身,也不怕跟人动手,想要脱身也不难,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见得能阻止的了,如果其中一方的父母是因为生活拮据,所以心甘情愿结下的婚事呢?
要知道,由于这个原因而缔结的阴亲,简直不胜枚举!
如果真是这样,那家儿女活着一方的父母,也只不过是一时伤心罢了,他这么不管不顾的上前一闹,把人家的婚事闹散了,这方的父母非但不会感激他,说不定还会恨他?
除非老爸掏钱救济人家,可老爸那时候自己也是一穷二白,口袋跟脸差不多干净的主,能凑够个车票钱,还是蟒天齐出了力的,一时间他上哪弄钱去?
老爸性子本就有些谨慎沉稳,又兼之人穷志短,这犹豫来犹豫去,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手。可那一队人,却不管他,就那么吹吹打打、哭哭啼啼的从他身旁走过。
很快,喇叭匠的队伍过去了,一挺大红的轿子,一颤一颤地从老爸身旁抬过。老爸站的不远,刚好听清了轿中新娘子的哭声,怎么说呢,那哭声叫一个撕心裂肺,让人心底平生几分怜惜,老爸心里一颤,猛然惊醒。
学道多年,可不就是为了消灭那些妖魔鬼怪,铲平这些世间腌臜不平之事么?怎么事到临头,他又退缩了呢?
老爸心里责备着自己,一抬眼刚好看到,轿子的小窗帘被人掀开了,一个穿着大红喜服梳着两根大黑辫子的漂亮女孩,眼泪滚滚的向外张望,看到他时,眼中露出的一抹哀求。
老爸张了张嘴,正要做些什么,却见他那走在轿子旁脸涂得跟老妖婆一样的媒人,一伸手将新娘子,给推了回去,并扯下了帘布,挡住了轿子。
老爸身体陡然一震,虽然只是匆匆对了一眼,可偏偏就对上了眼,当时就被那女孩楚楚可怜的神色给彻底吸引了,加之心中那股砰然正气本就蓄势待发,这一下再也按捺不住,蹭蹭几步上前,冲到了喇叭将前面,将双臂一展,稳稳站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张嘴就是一声大喝。
“都给我站住!”
唢呐声音一停,后面的铜锣小鼓跟着弱弱的敲了两下,便彻底停息下来,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像个愣头青一样的老爸。
紧接着,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带着三四个膀圆腰粗的年轻人,气呼呼地走了上来。
老爸瞪眼打量了一下这对中年夫妇,发现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身上都是些名贵的皮草,带的金银首饰更是闪闪发光,心里也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肯定是这俩口子的儿子挂了,找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给自己儿子当媳妇。
老爸心中有气,气势更足,视眼前几个膀圆腰粗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与无物,就那么横刀立马地站在中央。
那对夫妇中的男人面色阴沉,伸手拦住了几个冲动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老爸后,开口说道:“我叫郑云昌,今天是我郑家大喜的日子,小伙子,你要是错过了宿头,身有不便,还请跟去家中一坐,不说什么客套的,一顿温热的饱饭,一个热烘烘的炕头,我郑家还是能给你挤出来的!但你要是诚心闹事,哼哼,那你得问问我平家屯的后生小子们,答不答应?”
这句话虽说不是多有礼有节,但也算得上是给足了脸面,又露了拳头,可谓先礼后兵。
可是,老爸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伸手一指中年男子,开口就是一番义正言辞的指责,大意是人家德行有亏,为了自家早夭的儿子,耽误人家姑娘青春,会损阴德之类的话。
这番话说完,老爸已经做好了对方要变脸的准备,没想到一群人都愣住了,尽皆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有人就开口问老爸,你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谁家要结阴亲了?
也有人鄙视地问,你这愣头青从那冒出来的,冒冒失失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拦阻,莫非是脑袋让驴给踢了?
一群人都是没有动手,七嘴八舌的就是一番指责。
老爸自然不信,高声指出自己发现的问题。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郑云昌咳嗽了一声,压下议论的声音,冷哼道:“小子,你愣头愣脑的瞎想什么?今是我郑家女儿出嫁,大喜的日子,我不想闹事,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
老爸一愣,郑家女儿出嫁?怎么可能?
只看这中年男子的模样,就知道其家中富裕,万万不会混到要靠毁女儿一生,来维持家庭生活的地步。再想想轿中女孩哭的那伤心样,老爸断定,这事一定有假!
于是,他梗着脖子,跟人家叫上了劲,非说不信。
郑云昌见老爸不识抬举,有些不耐烦,当下挥了挥手,几个年轻人就靠了上来,可老爸的身手,又岂是他们能比,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个年轻人放倒在地。
郑云昌恼了,气哼哼上前,大声质问:“我自己生的女儿,我自己不知道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老爸一愣,扭头看看人群,却见人们都是一副愤恨诧异的表情,并不像是在作假。
一个人可以说谎,几个人也可以帮着圆谎,要这么一大群人,跟着作假,这群演的素质也忒高了吧?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