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灵越是越来越迷惑不解,她想挣脱南柯,不想出去,可是南柯这次却是铁了心一样,硬是把她给强拉了出去。
安若儿泪眼看着龙炎界,等着他的回答。
他一句话,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住地颤抖着,倒吸着凉气,可仍是双目紧紧凝视着他。
龙炎界从她开口询问时,就像是入了定般,傻了。
这半年多以来,他最怕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其实早知是避无可避的,但他就是不愿却想。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若儿见他不肯说话,哭得更加哽咽伤痛。
她手背捂着眼睛,不再问他第二遍。
她害怕死亡,可是心里无尽的那种伤心,又让她不愿去逼迫他。
龙炎界也掉泪了,他现在真的是万分为难,眼睁睁看着她,看着骨头出事,他却不能告诉她,无心,能活。
这个神口,他不能开,也没办法开。
“对不起……”龙炎界哭着,喃喃说出了这一句。
安若儿缓缓放下了手背,虽然仍不停抽泣哭着,却是说道:“没……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知道,如果你有办法,一定会……会去做的……”
她好像感到自己大限已至,没有怪他,又继续向他交待道:“帮我照顾……我爸,孩子……你出去……出去,不要看。等我……走了之后,你再来……”
她强撑着,最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又闭上眼睛,泪如泉涌。
她只感觉得到自己大限已至,并不知道龙骨头也因为和她有着特殊的血脉连系,也会受到关联。
龙炎界这时候更不敢告诉她。
他无声痛哭。转身抱着龙骨头。先走了出去。
南柯把极不情愿的斯灵越先送了出去,就见到龙炎界抱着骨头坐在外面的石椅上。
南柯也是眼泪不停地掉着,直直跪了下来。
日暮黄昏
月稀星沉
龙炎界抱着女儿坐在这儿一夜。南柯就跪了一夜。
当龙炎界怀中有了一点微动时,如同雕塑一样的他,终于有了反应。
“爸爸……”龙骨头未睁开眼睛,小嘴却是扬起了一抹甜笑。好像在睡梦之中做了一个美梦一样。
龙炎界的喉咙动了动,他不敢相信。这一晚,他明明感觉到骨头的心脏跳动已经越来越轻微,呼息也越来越弱。
“骨头,骨头。”他喃喃叫着。额头又抵着她的小额头。
“爸爸……”
这一次,他清晰地听到骨头开口叫他,比任何的天籁都要动听。
“我见到妈咪了。”她甜笑着,仍是闭着双眼。像在说着梦话,“妈咪陪我玩,又跟我说再见,可是我想跟她一起走,她为什么不肯带着我。”
龙炎界已经冷凉的眼泪又开始落下。
“骨头没事,你还有爸爸,爸爸不能……失去你们两个,活下来骨头,请你活下来……”
龙骨头现在的状况很奇怪,她一直好像处于睡梦之中,但是她又能听得到龙炎界跟她说的话。
“我好好的呀,爸爸,你不用担心我,我陪你,骨头哪里都不去,一直陪着你啊。”
龙骨头听出爸爸的担忧,一边安慰着爸爸,还伸出小手来摸向爸爸的脸孔上。
龙骨头的呼息越来越平稳,也不再说梦话了。
龙炎界哭着,手摸着她的小手,放下来,抱着她,再走去安若儿躺的试验室里。
南柯这才起身,也顾不得两只发麻的腿,跟在身后。
龙炎界走进试验室,却发现,安若儿的身上竟然多了一张白布。
“南……柯。”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南柯马上冲上来,龙炎界把骨头先交到南柯手中,大步走上去,拉开了那白布。
南柯没有跟过去,只是紧紧抱着骨头,心却猛跳不停,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龙炎界没有转身,也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就那样僵直地站着,好像被谁当头给了一闷棍的样子,又像是被谁给泼了一桶冷水。
因为他看到,安琪依然活着,白布之下,可以看到她的心口处动了手术。
能做到这件事的,除了田景,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不是说只要他开神口,让她活,她才能活吗?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田景又骗了他一次。
不管是为了恶意捉弄他,还是因为她最后对他死心了才肯改变主意的,她都给安琪动了手术。
他不用去检查,就能感受到安琪有力地心跳声。
她还活着,这个消息让他犹如绝处缝生,一时之间,也只是怔愣着忘记了反应。
当他缓缓转过身时,南柯才看到他脸孔上是带着笑意的。
“少爷,怎么了?”
“安琪还活着。”
南柯也是大喜过望。“真的!那太好了,这样骨头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事了?”
龙炎界点点头,再看了一眼被南柯抱在怀里的女儿,嘱咐道:“你先带骨头走吧,好好照顾她。”
“是,是。”南柯高兴地一叠声应着,抱着骨头走了出去。
龙炎界再为安若儿好好盖好,突然发现在安琪的头旁,放着一只笔。
他拿了起来,看出这是一只录音笔,看来是田景留了话给他。
他按下播放的按键,果然从里面传出的是田景的声音。
田景一改平地的口吻,声音依然空灵,却显得沉稳、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