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一种很难改变的习惯。
但玄奘用实际行动证明,没有什么习惯无法改变。
洗脸漱口是什么?可以帮助他在野外求生项加分吗?
衣服从光鲜亮丽到遮风避雨,简单实用才有价值。
大自然用物竞天择的残忍事实帮助玄奘在一个极短的时间里悟透了一个重要的道理。
舍小我,成全大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操蛋,最不公平的。
凭什么要我去取经?
就因为和尚里我最帅?
玄奘走啊走,心里把观音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
可是,玄奘想啊想,观音的祖宗又会是谁呢?
这真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问题。
多有意思啊,神仙总不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吧。
玄奘继续走,从长安城带来的鞋子早已磨损,他用树皮搓成细股绳,绕着鞋,缠了一道道。手艺不太好,看着实在粗鄙,但重在实用。
前面没有路了,脚下的路到此就断了。
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远不见彼岸,只在杂文里读过的,叫做深渊的存在。
玄奘小心翼翼挪着步子,探着脑袋向下望了一眼,只一眼,玄奘就身子颤抖,念着阿弥陀佛一屁股向后跌倒。
太吓人了,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吓人的地方。比李二家的城墙还要高,失足跌下去,那不得粉身碎骨。
玄奘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其它的路可以绕过面前的深渊。
意志力一向薄弱的玄奘,终于还是做出了他一直不愿意做的选择。
回家吧。
还是长安好,早起吃俩大肉包子,喝一碗隔壁老王磨制的豆浆,给不谙世事的小和尚讲颂经文,随便忽悠忽悠,一天就对付过去了。
虽然没取到经书,但李二也不至于砍自己的脑袋吧?
大不了多费些口舌,说些因果报应,说些天道轮回,把李二大夸一通,告诉他盛唐之世在他的领导下定然永世长存。
什么富不过三代,噢,不对,是气数将近,那都是骗人的,神仙在你在位的时候都落凡了,这难道不是盛唐永存的征兆?
玄奘很不雅观的坐在地上,扣扣露出的脚趾头,心里寻思着,自己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与他说些好听的话,应当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嗯,就这么着吧。但眼下需要担忧的,似乎不是取不取得到经书,会不会被砍脑袋。
而是……回去的路,该怎么走?
这条路,走一遍足够了,再走一遍,那是自找不痛快。
玄奘从编制的简易袋子里掏出一枚野果子,大口啃吃着,心里权衡回去所要付出的代价。
而此时,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有一个白色的庞大身影,缓缓蠕动,在漆黑如墨的深渊中,是如此的清晰。
玄奘时而锁眉,时而撇嘴。继续前行也好,放弃取经回长安也罢,哪一个选择,似乎都有随时挂掉的可能。
“滴答!”
忽然有粘稠的液体从天而降,落在玄奘肩头,玄奘摸了一把肩膀,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面嗅嗅,还有点臭。
“下雨了?”玄奘嘀咕着,下意识的抬头,一片阴影遮住了头顶的天空。
鹿角,驼头,兔眼,纯白色的鳞片,还有长长的,无风自动的白色长须……
这是什么怪物?
玄奘分明看见,头顶上空的怪物,那双比灯笼还大几分的眼睛里,有着戏虐和冷漠的颜色。
玄奘迅速的爬起来,拼了命的向前跑。他没有喊叫,没有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野果砸出去,这些行为会占据他逃跑的时间。
他可不认为,一枚咬了一半的野果子,能对这头怪兽造成什么伤害,何况那怪物在好几百米高的天上了,玄奘也没那力气啊。
生活是个习惯于随手赠送挫折作为成长的小气鬼。
玄奘的身上没有主角光环,怪物被他的动作激怒了,鼻子里呼出两道白气,似乎将空间都融化了,一低头,玄奘就被叼在了嘴里。
“啊!!!”
又开始求饶叫救命了,兴许真的是命大,怪物眼看就要吃了玄奘,却忽然多嘴问了一句:“你这和尚从哪里来?”
怪物会说话?这是要成精了?
玄奘被大自然的奇特之处惊了半晌,怪物则不耐烦,张口就要吞。
玄奘大叫:“我从东土大唐来。”
怪物的动作一滞,灯笼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外,问:“你叫陈玄奘?”
玄奘一听,心中一喜,自己已经这么有名气了?连这怪物都知道自己。
“对对,我是陈玄奘。”
“噗通。”怪物嘴巴一松,玄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观音大士命我在此等候取经人,也叫陈玄奘,想必便是你了。”怪物说道。
玄奘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几乎遮天蔽日的怪物,喉咙滚动,问:“你会飞?”
没有了生命的威胁,玄奘才开始仔细打量这头怪物,流线型的身躯完美无瑕,纯白色的鳞片微微反射着光亮。
这是,一条龙?
形似龙的怪物呼哧一声,似是很不屑的看了玄奘一眼,道:“行风驾云,有何难?”
玄奘搓搓手掌,一脸微笑,心里却是打着如意算盘。
“我要去西天,你送我去吧。”玄奘建议道。
白龙听了后,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人类,竟然妄图投机取巧,真是可恶。”
玄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占用你的时间,既然你不着急,那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