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滑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白朗使劲提着他的衣领,阴沉问道:“我问你,你刚才说的白府二小姐是什么意思?”
人牙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乎还想找借口搪塞过去,白朗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疼的人牙子哇哇大叫。
他呵道:“你要是敢说半句谎话。我定要你再也见不到你家儿。”
“别---别啊这位爷,小的说,小的说还不行吗,反正在神灵面前小的也坦白了。不在乎再告诉你,不过,小爷与那白府二小姐是何关系?”
白朗脸色阴沉的瞪他一眼:“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说。”
“是是是,这个白府二小姐。其实不是白老爷和夫人的亲生子,是十多年前他们两人从小的手中买去的快死的女婴,小的记得那时候是冬天,我找不到给女婴穿的衣服,她又发了高烧,我便想-----”
白朗眼睛倏地圆瞠,一副恨不得拔人牙子的血肉的模样:“所以你就打算不管那女婴?准备让她自生自灭?”
人牙子吓得缩成一团,就差没跪下去了,双手作揖道:“小的也没办法啊,小的也没钱给她买衣服买药吃。只能任她自身自灭啊,若是小的手头但凡有一点儿钱,也好歹要给她穿件衣服。”
“你----”白朗捏着拳一拳打过去,却在人牙子鼻子前面停了下来,良久,才不甘心的将手放下,又问:“后来呢?”
人牙子已经吓得连呼吸都停了,憋着一口气,脸都憋红了,这会儿被白朗再问。不敢再拖沓,立刻道:“后来就遇到带夫人出游的白老爷,也是那女婴运气好,遇到了那样好的人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都成白府二小姐了。”
成白府二小姐了!成白府二小姐了!成白府二小姐了!白朗神情呆滞的倒退了几步,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人牙子的话。
白妙簪,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更不是----自己的妹妹。
这冲击着实让他难以接受,以至于他也没发现人牙子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只是浑浑噩噩面无表情的往自己屋里走。
却说人牙子逃跑后。沿着小路绕圈圈,最后来到一处后墙边缘,那里还立着一个黑影,仔细了看,可不就是白朗去追的黑影。
“大爷,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该说的都说了,小的观察那小爷受的打击不小,您不是让小的尽量让他愤怒起来吗,小的做的可好?”
路笑天不太满意的看着他:“就你刚才的表现来看,勉勉强强马马虎虎,拿去,这是给你的赏钱,连夜回去看好你家孩子,千万别被----人贩子抓去了。
你今晚可是在菩萨面前说了实话,若是菩萨决定要怪罪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走路多看着点儿,可别被什么马车撞死,或者摔下悬崖摔死。”路笑天阴笑的看着人牙子。
人牙子心肝儿都颤抖起来,双手颤巍巍的接过银子,连真假都不敢去辨认,恭敬道:“小的这就连夜赶回去,小的一定对今夜的事守口如瓶,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小的也不敢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路笑天见他识趣,阴沉一扫而光,笑拍了拍人牙子的背,“行了,你赶紧下山去吧,趁着关城门前出城。”
人牙子哪儿还敢留啊,听到吩咐后,骇的屁滚尿流的模样撒腿就跑。
织羽这才从树丛中走出来,嗔怪一眼道:“你不威胁他两句,你就不舒服。”
“我这哪儿是为了逞快啊,织羽妹妹,这人虽然看上去是悔改了,但好话说得对,狗改不了吃屎,他当年做的那些事不能因为几句歉意就抹掉,万一他起了贼心,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们怎么办?我只能先把丑话放在前头。”
“行了,就你有理,还是赶紧去看看白少爷吧。”织羽抿嘴笑道。
路笑天嘿嘿一笑,“放心,他这会子肯定在屋里回想刚才的话,他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又想立马得到证实,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山的。”
织羽嗯了一声,这事儿一忙完,才觉到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路笑天眼尖,立即殷勤的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织羽披上,“山上凉,这会儿回去,说不定还会打扰府上的人,不如今夜在庙里歇一晚,就说我们是落难的夫妻,来投宿的。”
织羽没好气的推他一把,“想得美,你忘了大小姐怎么吩咐的,你的事儿还没完呢,赶紧去跟着白少爷,得亲眼看到他问王夫人才行。”
路笑天脸立马耸拉下来,委屈的喃喃自语:“不就跟着一个男人吗,我跟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