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到医院,李博谷正在做核磁共振,冯喆就让焦一恩回镇上休息。
焦一恩心里想了想,觉得冯喆留在县里,必有深意,就说:“我给李校长说了冯书记指挥将他送到县医院的事情,李校长大约还要四十分钟才能出来,那我就先回去。冯书记看还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了,回去休息吧。”
焦一恩离开,冯喆看看时间,对中心小学的苗老师说:“苗老师,你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休息,很辛苦,现在已经二十一点了,李校长做这个核磁共振还需要多半个小时,我在这里看着就行。这样吧,医院外面有旅馆,你在外面登记间房子好好睡一会,到明天早上四点来医院换我。”
苗老师人高马大的,听冯喆说的客气,很不好意思:“这怎么好?其实下午我到这里什么也没做……冯书记,你工作忙,刘校长让我来就是陪护李副校长的,我哪能让你在这,这不合适呀……”
“苗老师,今天让你来的忽然,你也没准备,肯定休息不好,以后这一段,李校长就靠你了,今晚我在这里,你抓紧时间休息、调整,改天,我想来顶替你,恐怕也来不了了。”
“去吧。”
苗老师一听,冯喆说的也对,自己的确有些想睡觉,迟疑着说:“那我就去了?”
“嗯,哦,你身上有钱吧?”
“有,下午刘校长给我钱了。”
等苗老师离开,冯喆在核磁共振室外坐着,闭着眼想了很多事情。
李博谷做着核磁共振竟然睡着了,护士将他推出来送到了病房也没醒来,冯喆看看时间,掂了暖壶去开水处打水,准备泡茶提神,在他的身后,有个女子停伫了脚步。心说他在这干嘛?然后迅速的往李博谷的病房里看了一眼,匆匆的走了。
这个人是严然的蜜友,如今在县医院工作的护士李玉。
没过一会,刘奋斗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冯喆这会在哪?
冯喆不想给刘奋斗说的太多,就说自己在县里有点事,刘奋斗说:“你下午问我的关于李副校长是落水还是自己投水的话,是胡德铨的司机和司机班的几个人聊天时说出来的。”
“胡德铨的司机?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就说是看到李副校长在河边,结果掉水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提李副校长救孩子的事情。”
看到李博谷掉水里却没见李博谷救人?
能看到李博谷掉水里,就是说当时距离李博谷也不远,起码能很清楚的辨认出李博谷的相貌,那他当时有没有去救落水的李博谷的意思?还是说他当时看到那两个路过的村民已经下河去救李博谷了?
胡德铨的司机当时在学校门前做什么?
司机在,胡德铨这个镇上的副书记,当时又在哪?
冯喆记得很清楚,自己和高志邦三个今天下午到南莫村去慰问褒奖那两个村民的时候,他们口中并没有说当时看到河边还有其他人,只是说在救上了李博谷之后,有几个上体育课的孩子跑过来看热闹的。
半间房中心小学的体育课并不像别的地方那样丰富多彩。体育器械十分有限,体育课基本都是让学生们自由活动,而且,很多时候这些课时都被语文、数学这些主要学科将体育课的时间给占用了,体育课其实有些名存实亡,体育老师每日很多时候无所事事,非常清闲,这也就是刘福禄校长之所以能让教体育的苗老师来陪护李博谷的原因。
“他当时在学校门前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刘奋斗咳嗽一身说:“这个,我还不清楚,我再了解一下。”
李玉今晚并不当值。她只是临时顶替别人一会,在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弄清楚了冯喆看护的那个病房里的人叫李博谷,是半间房上的一个老师。但是她并不清楚李博谷是另一个李玉的父亲,而另外一和自己同名的李玉还是县wei书ji的秘书。
李玉来到了病房已经是零点一刻了,病房内并没有开灯,她从病房的窗户中朦朦胧胧的看到父亲闭眼睡在那里,头上并没有被包扎,也就是说头部没流血。看来情况的确无大碍,(李玉不知道李博谷在镇医院是满头被包扎了白纱布的)而冯喆靠在椅子上正在假眯,外面灯光辉映着月光映射在他的脸上,有着斑斑驳驳的影迹,立体感很强。
李玉站了一会,伸手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冯喆就睁开了眼,没有说话,注视李玉在李博谷的病床前站着。
停了一会,冯喆说:“李校长做了几个透视,医生说脑部没问题,主要还是身体机能不太好,平时饮食和休息要注意,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谢谢你!……裘书记休息了,我才过来。”
“喝水吗?”
李玉摇头:“不了,你下午吃饭了没?”
“吃过了,我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冯喆说着轻轻一笑,意思是让李玉不要操心自己,指着外面的阳台说:“我们去那说话。”
两人到了阳台,关了后面的门,环境相对的封闭了些,医院外面婆娑的树枝灯影摇曳着投射过来,让两人的脸盘都明明灭灭的。
“我一直很钦佩李校长的为人。”
“谢谢,”李玉说着,低了下头,叹了口气。
“怎么?”
李玉没有回答冯喆的话,良久又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好人往往是没好报的,这世界的规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李玉在冯喆面前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