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很有道理,只是似乎安景旭不这么以为,脸色不好看,眼神更不敢看。可是说错了吗?安景旭都选择了顾初年了,她也光荣负伤了,有情,那也是同情。

安景旭却闷闷地说:“如果我说有呢?”

有?有什么?有情?顾初夏险些笑出来,觉得安景旭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她不相信安景旭这样深沉的人会是朝三暮四的人,但是他也确实明明白白地选择了顾初年,现在说这话未免有些可笑,顾初夏不以为意,语气却还是不免有些嘲弄:“安景旭,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赌一次了,你这样说,会让我又自以为是的,这一次的代价够了。”

顾初夏这话是说给安景旭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听的,安景旭如今这样莫名其妙,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得提醒自己,别再自以为是了,可不能再来一次。

安景旭的语气有些酸楚:“你不相信?”又自嘲地笑了,“我也不相信。”不相信一场对方从未当真的游戏,他却输了一颗真心,可笑地让人难以相信。

顾初夏觉得安景旭十分的奇怪,说话颠三倒四,眼神莫名其妙,望着灯光想:难道都是灯光惹的祸?安景旭不会真移情别恋了吧?顾初夏好笑,怎么可能,她这一枪可是托了安景旭深情不悔的福呢,她懒得揣测,叹了一句:“伤口真疼啊,再也不想疼第二次。”要是她还不死心,再来一次什么游戏赌局的,万一再伤一次呢?还是想也别想。

安景旭眼神黯淡,似乎灯光如何也照不进去,长长微卷的睫毛敛着,遮掩了眼底的情绪,嘴角似乎有一抹自嘲,他淡淡说:“你再睡会儿,过些时间就不疼了。”

顾初夏确实有些累了,这伤口也有些不舒服,便干脆闭着眼睡觉。

安景旭站在床边,背着光,眼神牢牢锁着顾初夏,灯光在墙上拉开了一个萧瑟又失落的长影。

顾初夏,只要你有一分不舍,一分真心,或许我就不用这样矛盾了……

安景旭心里错综复杂,缠缠绕绕地全是顾初夏的影子,塞得满满的,让他喘不过气。

久久,顾初夏的呼吸沉沉,似乎睡了,安景旭才一点一点靠近,灯光下,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剔透,一寸一寸拂过顾初夏的脸颊,那样温柔,久久他才喟叹一句:“顾初夏,我不想结束。”因为结束不了了,你带走了能掌控的动心,那东西是心,主宰所有的心,在你手里,所以你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说结束?

他眷恋地一点一点拂过她的链接,似乎手里是挚爱的珍宝,不忍重一分,不舍轻一分。

顾初夏侧着脸,光影难抒,半明半暗地笼在灯光下,那长睫微动,却没有睁开,始终没有睁开。

她没有说话,她的一颗心却动了,乱了,她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是我想结束了,趁不能结束之前,趁我还可以控制之前……

月光偷渡,照亮了床畔的他,还是床上的她,他清醒地编织着她的梦,那是梦,顾初夏只能睡着。

有些东西永远迟了一步,或者早了一步,多了一点,或者少了一点,刚刚好的缘分需要多少勇气,与天注定。

显然,这两人没有天注定。

安景旭的城,是黑暗的,血腥的,透不进一丝亮光。谁都以为听风是人间天堂,却不知听风还有一处没有人间气息的死角,那是安景旭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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