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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数了数。三张百两银票。外加十几两散碎银子。足够用了。
“根叔。这里差不多有三百多两银子。如今大家又冷又饿。你安排些先去买些吃食、棉衣棉被之类的吧。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又下雪。我怕再晚了店铺就要打烊了。”杨宁对张长根道。
“公子。这、这如何使得。不行不行。你以前已经帮过我们很大的忙了。如今我们哪还能再用你的银子。”张长根一脸感激神色。但却坚决不收杨宁手里的银子。
“是啊。公子。怎能老让你拿出这么多银子。这……。”岳风也跟着劝杨宁道。
“你住口。”杨宁脸一沉。打断了岳风的话。岳风一惊。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了。但立刻也不敢再出声了。
杨宁继续冷脸冲岳风道:“既然知道根叔这里度日如此艰难。早为什么不向宅内柜上支些银子來用。哼。回头再和你算账。”
岳风这才知道杨宁为什么突然变脸。心下不由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欲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张长根听了杨宁的话心下也很是熨帖。忙开口为岳风说话道:“公子千万不要怪他。这孩子本就是倔强内敛的性子。他是不想给公子添麻烦。再者。我们这一大群人。受公子恩惠已不少了。哪还有脸再拖累公子……。”
杨宁脸色缓和了些。不再训岳风。打断张长根的话道:“根叔。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岳风如今已投奔了我。就是我杨宁的兄弟。听他说当初是你们收留了他们母子。又沒少照顾他们。诸位对他母子的恩情。也即是对我杨宁的恩情。我替他报答诸位一二。自也是天经地义。根叔。你就别推辞了。你看大伙儿都冻饿成这个样子。还是快派人分头去买吃穿御寒等物是正经。否则如何熬过这漫漫寒冷雪夜。”
“可是……。”张长根一脸为难。还待推辞。
杨宁立刻打断他道:“张大叔。咱们山东汉子都是豪爽义气的爷们儿。你要再这般婆婆妈妈。可莫怪我杨宁瞧你不起了。”
张长根脸色一惭。终于点头道:“好吧。公子如此相助。我再推辞。却是矫情了。”顿了顿他又苦笑一声道:“其实不瞒公子。逃难这么久。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原先那点子豪气已经快磨沒了。”
杨宁一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逢此艰辛世道。根叔却仍苦苦支撑起这么一大帮子老弱妇孺生存过活。绝对是条真汉子。是真汉子。豪气就永不会磨灭。”
接过杨宁的银子银票。张长根就开始安排几个青壮汉子分头去买吃食、衣物。还有棉被。杨宁还提醒他们别忘了多买些木柴。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待了这么久。尽管杨宁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外罩貂皮绒袍。也冻得从心里往外打哆嗦。他穿着如此暖和尚且冻得受不了。更遑论几个穿了破烂单衣的汉子以及那些个挤在冰冷土炕上的老幼妇孺了。
杨宁也将岳风和关雷也派了出去帮忙。他们两个穿得都挺厚。自然比那些个汉子抗冻。
与张长根闲聊了一阵。杨宁这才彻底清楚了张长根等人的情况。他们原都是山东曹州人氏。都是一个庄子上的。这庄子上的人世代相传、好武成风。因此不论妇孺老幼。或多或少都练过几手功夫。青壮汉子更是自幼习武、身手不凡。这张长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本來在曹州府开着一家镖局。但黄河闹水灾。淹了曹州。更冲毁了他老家的庄子。幸存下來的庄乡百姓无法生存。无奈之下。他解散了镖局。领着乡亲北上逃难。一路來到了京城。后來寻了这个破落院子落脚。
來到京城后。本來张长根是领着几个会武的汉子妇人在街头演武卖艺为生的。辛辛苦苦挣点钱养活一大帮子人。但所赚文钱却是杯水车薪。再加上这几日连下大雪。他们无法到街市卖艺。若不是前一阵岳风拿回來那一百多两银子。他们早就冻饿死了大半了。
岳风母子是张长根在街头卖艺回來时在胡同里所救。当时几个地痞见岳风母亲容貌俊美。欲从调戏。被张长根几人悄悄出手打昏救下。带回了这院子。谁料岳风母亲已染病在身。尽管张长根咬牙省出银钱给其看病。后又花去不少岳风所得的一百多两银子问病抓药。但岳风母亲还是沒撑下去多久。最终咽了气。当时岳风哭得死去活來。几次昏死过去。
听到这里杨宁不禁想到:岳风从沒向自己详细说过他的身世。只说他母子二人是因水灾逃难至京城。但看他的言谈。又识字。显然家教不错。其母亲又是容貌俊美。想必也是出于大户人家。不知道岳风原來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与张长根聊了半个多时辰。派去买东西的汉子都陆续回來了。他们几乎都是拉着板车回來的。板车上有米面。有成捆的棉衣和棉被褥子。还有木柴等等。这有了银子就是好办事。一时间屋内主人的衣食住等问題就全都解决了。
屋内角落里盘得有两个大锅台。东西一到。张长根的媳妇花婶立刻组织一堆妇人。先穿了棉衣棉裤。然后开始生火做饭;而张长根则指挥着一众汉子卸下棉被和木柴。将棉被褥子铺在了大通铺土炕上。又在每个炕洞里升起火來。不一会的工夫。土炕就被烧的热烘烘的了。屋里也渐渐暖和了起來。
为了集中取暖。度过这漫漫寒冷夜晚。张长根早将其它各冷屋子里呆着的灾民一并安排进了这北屋。此时屋内足有五六十口子人。老人妇孺占了大多数。不过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