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何你不早说?”为首的那名侍卫,同样也是无比诧异。
此时,站在队尾周冲的冷汗,顺着额头慢慢淌落下来。难道,就是那日……他回忆起曾经就是在这个房间外,他听到过类似低声哭泣的声音。
也同样,想到了当日不知何故出现在这里的杏花楼酒师,吴厚德!
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不过是杏花楼与醉翁楼。
而作为早就是杏花楼掌柜的吴厚德,他的声名要远远高过这个初生之犊的胡十九。
但有时候,声名太盛,却未必是件好事,就如此刻,侍卫周冲一下子就回忆起他的模样。
早知道,那张银票这么麻烦,当日就不收了!
是不是如果那会儿进去看看,就不会有今日的乱子?
周冲满脑子里乱糟糟的,恨透了来自杏花楼的吴厚德。
此时,却只听到眼前这个醉翁楼的小酒师开口说道:“近日贼人猖獗,十九能否将此酒暂存于侍卫大哥这里?”
她语出惊人。
为首的侍卫不可置信的看着胡十九:“你说什么?要让我们帮你收着这酒?”
“不是你们,是您。”胡十九笑眯眯的答道。
人多手杂,不如将东西指定到一个人收着。
“我?”侍卫头领回头看看身后的侍卫们,那些人也同样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嗯。”胡十九认真的点点头,此次她也是做了一个冒险的赌注。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如果吴厚德早就买通了这些侍卫,那斗酒便已没了任何意义。
“这于规矩不合。”侍卫头领沉思了片刻,不出意外的拒绝了胡十九。
“规矩不过是人定的,十九以为,是因为之前斗酒大会未曾出现过贼人。因此,的确没有这样的规矩。”她上前一步,看着众侍卫说道,“但如今,醉翁楼两次遭窃。就说明,早已有人针对我们,敢问长官,如若再有第三次。谁来负责?”
第三次?胡十九这话就像是记重重的耳光,直刮的众侍卫的脸上火辣辣的。
不会再有第三次!
侍卫头领冷面霜眉,一腔的火气偏偏无处可发。
他伸手接过胡十九手中的酒坛:“既然如此,某先暂替酒师收着便是!”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众侍卫看着长官离去,忙也跟着退出。
胡十九眯起眼睛,看着侍卫们的背影。
如此,就算是暂时的万无一失了吧!
“什么!”吴厚德一拳砸在了墙上,“你再说一遍!”
伙计周二吓得顿时跪倒在地:“小的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他们说的,醉翁楼的沈酒师将酿好的酒交给侍卫保管了……”
交给侍卫保管!
吴厚德简直要气疯了,谁能想到那沈十九居然兵行险招,提前酿好了酒液,居然还交给了斗酒园的侍卫。
他只觉眼前阵阵晕眩。强撑着站稳道:“你说未曾亲眼所见?”
“是,是!”周二抬起头,慌慌张张的说道,“小的这就再去打探!”
“还不快滚!”吴厚德又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砸了过去。
周二连滚带爬的冲出房间,不得不说,这大掌柜的要是疯起来,那是丝毫不逊于二掌柜!
没隔多久,周二带来了吴厚德最不想听到的消息,那个沈十九,的确是提前酿好了酒。并且还谎称有贼,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酒交给了这斗酒园中的侍卫长!
“滚!”吴厚德咆哮道!
周二连忙“滚”了出去。
吴厚德如同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却总是差那么点就是吃不上!
他一脚踹翻了椅子!
吴厚德真的快要疯了。难怪,今日在清露苑中,沈十九一脸的轻松自在。
原来,那个小狐狸早就设好了套子等着自己来钻!
侍卫长,侍卫长究竟是谁?
事情,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此时。房内的沙漏已是到了亥正。
吴厚德突然想到什么般的,急速走到窗边,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又走路带风般的回到桌前,来不及将纸铺的平展,他提笔仓促的写下几行小字,迫不及待的将字迹吹干,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最近的天气,倒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呢……
小顺子站在清露苑中,老太监贾德全命他前来办些琐事,说是办事,其实,不过是为了看看他是否忠心。
这道理,小顺子比谁都明白。
要说这清露苑啊,他真是再也不想踏进了。
若说再也看不到杏花楼的大掌柜——吴厚德,自己也就会慢慢熄了那份心,可是,一但进入了这个园子,小顺子的双腿就不由自主的向着吴厚德那间房子走去。
刚才,小顺子虽然站在房前那棵老柳树背后,可他却似乎觉得,屋内的吴厚德看到了自己。
他刚要仓促离去,然而,吴厚德的身影却是在窗前一闪,又消失不见。
难道,吴大掌柜的,是知道事情无望,干爷爷已经放弃了他们兄弟俩么……接下来,他又打算怎么做呢?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操这份心,然而,感情这东西,任谁都无可奈何,尤其是,年纪不大,情窦初开的——太监小顺子。
此时,屋内的吴厚德死死盯着墨迹已干的纸片,他心中默念:“老天保佑,我吴厚德决不能在此失利!”
殊不知,天网恢恢,自古以来,冥冥之中,自有一双眼注视着芸芸众生,那作恶多端的,总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