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彪谈兴正高,忽然被斥候打断了谈话,心中大为不喜,再听了他的传报,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挥手打发了斥候,阴恻恻道:“如今晁盖已死,谅此等毛贼还能有多大能耐,竟然不自量力,妄图抵挡天军,真是不知死活。”云天彪催促大军速速进发,前去迎击梁山贼军。
云天彪看到梁山脚下果然扎下一处营寨,看这营寨规模,怕不有三千人马?傅玉略感担忧道:“总管,看这幅光景,贼军人数似乎多于我军,正面进攻只怕我军讨不了便宜,须得设计破他才行啊。”
云天彪不以为意道:“傅都监多虑了,枯树山一战晁盖授首,贼人丧胆,哪里还能集齐这许多兵马,多半是在虚张声势,以惑我军耳目,使我军不敢进攻。即使贼人真的比我军多些也不打紧,想这些草寇不习战阵,不懂兵法,如何及得上我军将士骁勇,他若躲在营寨里不敢出战也就罢了,若胆敢与我军正面决战,必让他们片甲不回。”
辛从宗听了云天彪的话,连连从旁附和道:“云总管深悉敌我形势,谅此水洼草寇,怎能挡得住我大军进攻?今番不用总管出手,只我手下这五百儿郎,就能将这伙草寇杀得溃不成军。”
却说这辛从宗本是西军将领,他的另外几个同族兄弟辛兴宗、辛永宗、辛企宗、辛道宗、辛彦宗也都曾在西军中供职。童贯在西军任监军之时,为了分化种师中的力量,对西军将领采用种种手段进行利诱,辛兴宗经不起诱惑,最终背叛了西军,投入了童贯的怀抱,与他们一同投入童贯怀抱的还有刘延庆父子。
辛兴宗得到了童贯的宠幸后,本着有好处兄弟一起上的原则,他也做了一回“内举不避亲”的祁黄羊,向童贯举荐了自己的几位兄弟,童贯试用之下,果然深得他的欢心,当即对辛氏兄弟委以重任,辛从宗被一力抬举到永静军兵马都监的职位。
邓宗弼却是靠着一刀一枪博来今天的这个地位的,他一向瞧不起靠阿谀奉承以谋取高位的人,辛从宗自然也被他列入这一类人。他听了辛从宗这番话,心中暗暗骂道:“这个辛从宗真是个蠢货,梁山贼寇若是那么容易对付,早被官军剿灭了,我可是听说官军曾三番五次进剿,都被他们杀得大败亏输,哪有你说得这般轻巧?”想到这里,邓宗弼微蹙眉头道:“辛都监千万不可大意,梁山群贼当中还是有不少能人的,且不说那吴用诡计多端,更有那林冲曾做过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手段高明,不在你我之下,云总管须得仔细提防此二人。”
云天彪对邓宗弼的话还是不敢怠慢的,正所谓“有求于人,礼必下之”,毕竟他还要依靠邓宗弼的力量来对付梁山贼寇呢。云天彪装出一副对邓宗弼的话深深听进去的样子道:“邓都监果然思虑周详,说起这吴用、林冲,确非等闲之辈,前番在枯树山,我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今番可要小心接战,谨防吴用那厮诡计。”
云天彪将他在枯树上的狼狈逃脱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看看已经进到距离梁山大营十里远近,于是命令全军扎下营寨,歇息一晚,待来日再与梁山决战。
林冲得知云天彪已于十里之外扎下营寨,当即同吴用、公孙胜商议破敌之策。吴用道:“为今之计,宜趁我军士气高昂之际,击破云天彪方为上计,若拖延日久,只怕我军会受晁盖哥哥去世的影响,士气一旦低落下去,我军就危险了。”
公孙胜心头一动,道:“贫道倒有一计可破云天彪。只需如此这般,必杀得那云天彪丢盔弃甲而逃。”林冲听完大喜,当即吩咐依照公孙胜计策行事。
却说当天酉牌时分,时近傍晚,天上忽然飘起一场大雾,这场大雾来得好不蹊跷,事前没有半点征兆,似乎是突然从不知名处窜出来一般,将云天彪营寨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两人彼此间不过三五步已看不清楚对方面容。
云天彪一脸疑惑不定道:“这场雾怎会来得这般突然,莫不是敌人施的什么阴谋诡计,这样大的雾,对我军夜间巡哨可是大大不利啊!”
辛从宗满不在乎道:“主帅过虑了,如今隆冬刚过,虽已到了初春时节,但北方气温回升较慢,起雾也是常有的事,再说这起雾不起雾是老天爷说了算,难不成贼人还能命令老天爷起雾?”
傅玉接口道:“辛都监话虽不错,但我军还是小心些的好,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奇人异士大有人在,我曾听师傅栾廷芳说起过,有些人精通道术,有呼风唤雨之能,梁山众贼之中好像就有这么一号人,名叫公孙胜,法术极高,不可小觑啊。”
邓宗弼也在一旁附和道:“傅都监所言不差,我对道术一事也多有耳闻,虽然不曾见过,但本朝张天师利用无上法力,禳解汴京瘟疫却是轰动一时,如今官家还将他供奉在宫廷之中,并拜他为师跟从他学道,看来这道术确有其事,不能不信。”
辛从宗还待反驳,云天彪一看三人越说越僵,当即打圆场道:“大家不要再争论道术不道术的问题了,还是想个办法解决今夜巡哨一事吧。如今大雾漫天,对面不见人,贼军若是铤而走险行险一击,我军该当如何应付。”
邓宗弼毕竟久经戎伍,经验丰富,侃侃而谈道:“这个容易,云总管可在营地周围围上一圈绳索,上缚铃铛等一经触碰即能发声的物事,敌军若是来袭,一旦靠近我军营地必被发现。另外可在众将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