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万里等一应东平府僚属就收到了清万年的指示,没有了清万年从中作梗,高俅征调东平府兵马便轻松了许多,考虑到东平府兵将受清万年辖制已久,留在军中恐怕会不服管教,高俅索性将此四千兵马拨给韩存保指挥,也算是兑现了当初对他的承诺。
韩存保看到高俅只拨给了他四千兵马,心中大不情愿,向闻焕章抱怨道:“高俅这厮真是可恶,京东西路兵马合计不下三万人,他竟然只让我统领这点人马。”
闻焕章劝道:“节度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前番高俅在京时,唯恐节度上书皇上请辞,不肯随他前来,所以才用好言语稳住你。如今既已到了京东,木已成舟,节度再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高俅这厮自然不会按照当初的承诺,如数拨给节度兵马,他本也不指望节度征剿二龙山。”
韩存保冷哼一声道:“高俅这厮如此小看于我,我偏要做出一番大事煞煞他的气焰,先生且随我一同前往校场,看看高俅拨给我的这支兵马战力如何?”
韩存保去屋里取了盔甲,披戴整齐,又去兵器架上取了他那枝惯用的方天画戟,众亲卫看到他要去校场,早已经为他备好战马,韩存保从亲卫手中接过马缰,飞身跃上马背,带领一众亲兵向城东校场而去,闻焕章仍是一身教书先生打扮,也骑了匹马跟在韩存保身后。
韩存保策马来到校场,早听到校场中传来阵阵刺杀呼喝之声,到得近前,只见场中四个千人方阵正在那里操演队形,队伍前面一名军官骑一匹青鬃马,头戴水磨凤翅盔,身罩锦绣麒麟战袍,内衬绿色鱼鳞甲,腰挂一口宝剑,马鞍旁悬着一壶弓箭,两枝绿沉双枪,箭壶上扯着一面小旗,上有一副对联:“英雄双枪将,fēng_liú万户侯。”身后五十余名精神饱满、体格健壮的士兵紧紧跟随,迎风展开一面大旗,上绣斗大一个“董”字。
韩存保看到这番光景,暗地里喝起彩来,心想此人应该便是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这东平府的兵马在他的操练下倒是颇为雄壮威武,京城中也不曾见到过这样的精壮士兵,高俅这厮虽为殿帅府太尉,对军事却是一窍不通,我遍观京东西路诸军,东平府这支驻军要算是最为精锐的,也好,我正要灭灭高俅的威风,有这支部队在手,打起仗来就顺手多了。
韩存保策马上前,打声招呼道:“前面的可是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么?”
董平听到有人呼唤,转过头来,只见一名将官手持方天画戟,骑一匹枣红马,威风凛凛而来。不禁喝起彩来,回答道:“在下正是董平,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韩存保拱手道:“在下韩存保,久闻董都监手段高强,双枪使得出神入化,有万夫不当之勇,人送绰号‘双枪将’,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武不凡。”
董平将韩存保上下打量了一回道:“原来阁下就是韩节度,昨日里程知府接到制置使大人的命令,让我率领东平府四千守军听从你的调遣,节度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董平话虽然说得比较客气,但骨子里却透出不服,韩存保如何听不出来,他当即哈哈一笑道:“董都监言重了,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今后你我都是袍泽兄弟,要共同进退才是。区区不才,平日里也曾胡乱练些武艺,今日见到董都监,不禁有些技痒,不知董都监可否赐教一番?”
董平一向看不惯京城里来的子弟,当他接到命令,要听从韩存保的统领时,心中很不以为然,一个世家子弟能有多大本事。如今看到韩存保说话一团和气,不卑不亢,心中对他的观感不禁好了许多,当即拱手一礼道:“赐教不敢当,韩节度既然有兴趣,你我便走上几个回合。”董平说完,从马鞍旁摘下绿沉双枪持在手中。
韩存保看了董平的武器,心中不觉多加了几分小心,在枪类武器中,双枪最是难练,董平年纪轻轻就已赢得“双枪将”的威名,在双枪上的造诣定然有过人之处。韩存保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策马来到校场中央,此时校场中的军士早已停止了操练,为二人腾出了一片地方。
董平看到韩存保所使武器竟是方天画戟,不敢大意,戟类武器到了宋朝已经沦为依仗队的装饰性物品,很少有人使用了,主要是戟类武器的使用技巧性较强,对使用者的要求较高,韩存保使用这种冷门兵器同他放对,看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韩存保的画戟固然是冷门兵器,他的双枪也何尝不是一种冷门武器。
两人策马来到校场中央空地上,相互施了一礼,同时催动座下战马,手舞兵器向对方杀了过去。两人在阵前更不打话,一个使戟去搠,一个用枪来迎,韩存保手中戟使开来夭矫如龙翔九天,董平手中双枪使开来密如急雨水泼难进,两个人枪来戟往,翻翻滚滚战到五十余合,谁也奈何不得谁。校场内一众将士何曾见过这等精彩绝伦的厮杀,一时间都看得呆了。闻焕章在下面看够多时,暗暗赞叹,他见两人一时间难分胜负,不觉担忧起来,生怕一个不好,失手伤了任何一个都不是好事。
董平看到韩存保戟法精熟,自己不能取胜,心中暗想:韩节度本是上头命令派来统领东平府驻军的,将来我还要在他麾下做事,犯不着为了逞一时之勇与他决出高下,如今我也显示了自己的手段,何不趁此时机卖个破绽,输个一招半式,也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董平思忖方定,却见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