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五人只得连夜赶往灵梦山。天气阴沉,山路崎岖,五人的车马沿着愈来愈窄狭的山路行进,委实艰难至极,所遇沟坎之处哪里能看得真切,有几次穆云舒乘坐的马车陷进了沟中,仗着穆少言与严烈武功卓绝将车弄出,虽并无大碍,却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三十多里的山路,五人缓缓前行,竟行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渐亮、晨曦乍现之时,才来到了灵梦山的山脚下。这时,穆少言与严烈才发觉,全身的衣衫竟已经汗湿了。
灵梦山并不高大,也不险峻,倒可谓是一座小山包,从山脚至山顶不过几十丈高,比起周围的崇山峻岭来,显得小巧玲珑。山上也没有太多的树木,光秃秃的山坡上,裸露着早已风化多年的岩石,山风吹过,便会刮起层层的石尘粉屑,如同笼罩着一片云雾一般。
见到此景,聂雨荷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呀,居然叫什么‘灵梦山’,住久了,不做噩梦才怪呢。”
然而,就在这座毫不起眼、灰尘漫天的小山之上,却住着武林中的五位传奇人物。这五人常年在山上练功悟道,不问世事,几乎终年不下山去,简单的吃用之物亦全靠自产。但武林中人但凡一提及这五人,均是咋舌艳羡不已,有多少人想拜他们为师,以图修习一身震古烁今的绝世武功,有的人甚至干脆出家做了道士再上山来,但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回。武林中人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时来此,因何固守于这山上的一座小小道观之中,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大年岁,历经多少人间沧桑。几乎每个武林中人自记事和学艺时起,便听到过他们的大名,但对他们的背景却一直无从得知。这五人便是灵梦山上五行观中的五位道人,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姓,只知他们自称金道人、木道人、水道人、火道人、土道人。或许这便是五行观的来历吧。
来到灵梦山山脚下后,穆少言见有一条小路直通向山顶,虽是狭小了些,但比起来时所经山路要好了甚多,尚过得马车,便对穆云舒道:“父亲,赶了一夜的路,你的身体又不好,不如我们赶了马车直接上山吧。”
穆云舒走下马车,望了望山顶处,摇摇头道:“不可,面见五位道尊,切不可举止不敬,我们还是徒步上山的好。( 又对聂雨荷道:“雨荷,你且去车中取些水来,我们去了妆吧。”
聂雨荷忙取来水,将几人脸上易的淡妆溶去。穆少言担心父亲身体,刚要再说什么,便被聂雨荷眼色制止,只得将话又收了回去,依言陪同穆云舒徒步上山。
穆云舒沿着山路径自向山顶走去,穆少言、聂雨荷、严烈与严伯一起紧跟在身后。穆少言与父亲走得最近,虽然山路不甚险陡难行,但由于穆云舒有伤在身,五人走得甚慢,约莫个把时辰之后,还未到半山腰处。
穆少言向上眺望山顶,并未见到道观的所在,知路程尚远,便对穆云舒道:“父亲,不如先让严师兄去向五位道尊报个信儿吧。”
穆云舒停下脚步,因连夜赶路,又走了一段山路,感觉体内所受的内伤又有些发作,胸口一阵发闷,他喘了一口气道:“也好。”
严烈听到穆云舒答应下来,忙提起一口真气,加快脚步纵身而上,这等走势甚缓的山路对他来说简直如履平地。不多时,严烈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了。穆少言、聂雨荷、严伯则继续陪着穆云舒缓步上行。
来至灵梦山山顶之上,已是正午时分。穆云舒等四人远远地便看到了山顶上矗立着一座青色道观,观门之外站着六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严烈,他垂手肃立站在台阶之下,另外五人则身着一式的青色道服,高矮胖瘦相差无几。待走得近些,穆少言看清了这五位道长的容貌,皆是形容清瘦、精神矍铄,正自颔首微笑注视着几人。
穆云舒不顾身子疲乏,忙抢上几步来到五位道长面前,一揖到地,恭声道:“云舒见过五位道尊。”
五位道长一齐迎上来伸手相扶,其中一位道:“今日一大早,本观外的老树上竟有喜鹊叫鸣,贫道还与几位道兄说,怎的有如此罕事,原来是有贵客驾临呢。来,来,快快请进吧。”
穆云舒一指穆少言等人,说道:“各位道尊刚刚已见过小徒严烈了,严伯一直跟随云舒多年,想必各位道尊还能认识。这是犬子少言,这是聂雨荷聂姑娘。你等还不快来与各位道尊见礼。”
听到穆云舒招呼,穆少言与聂雨荷忙向五位道长深施一礼,五位道长微笑着揖手还礼。聂雨荷仔细打量这五位道长,见他们看上去模样和服饰都相差无几,遂调皮地一笑,说道:“小女雨荷早就听闻过五位道尊的大名,只是从来无缘得见,今日一见,五位道尊真个如神仙下凡一般,风采非凡,可是小女却分不出哪位是金道长、木道长、水道长、火道长、土道长呀。”
穆云舒在旁哈哈一笑,逐一向众人介绍了各位道长,穆少言与聂雨荷又一一上前见过礼。寒暄已毕,在五位道长的引领下,众人走入了五行观中。
五行观不大,建筑得倒也有几分奇巧,分为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正中最大的一座房室为正殿,周围按五行分布有五座小屋,乃是五位道长的栖居之所。后院还有几间小屋,便是客房和厨房了。
五位道长将穆云舒等人引入正殿,殿内青烟缭绕,沉香扑鼻,摆设甚是素朴,只有简单地几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