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一说,穆少言蓦地想起曾听成远提起,其新收的弟子骆方和金龙帮的少帮主陆承风在揽秀大会上被天星教掳走一事,又想到自己在放马镇悦来客栈中遇到的陈秋阳被掳那一幕。此刻,这个黑衣人口称“本教”,看来定是天星教中人无疑,没想到此时此地,自己和聂雨荷也成了他们所物色的对象了。
聂雨荷坐在一旁,早就听出此人话中猥亵之意,顿时脸色一变,“噌”地站起身来。
还未待二人答话,严烈已在一旁站起,对那黑衣人道:“听你自称本教,请问是哪个教派,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将我家公子收入你们教中?”
那黑衣人又是“嘿嘿”冷笑了几声,忽地笑容一收,沉声道:“本教乃当今武林第一大圣教天星教,我乃圣教主麾下神拳使鲍通。当今天下,众心归一,本教乃武林第一大圣教,兴盛已极,即将一统江湖,收你们几个入教难道还不够格么?”
穆少言、聂雨荷对视了一眼,而穆云舒正自低头品茶,似对身边之事丝毫不感兴趣。
严烈亦是哈哈朗笑了几声,对鲍通道:“什么武林第一大圣教,我看便是武林中人人唾弃不齿的魔教吧,亏你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家公子可没什么兴趣加入。”
鲍通与另外两名黑衣人的脸色同时大变,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位衣着素朴、其貌不扬的大汉竟敢公然称天星教为魔教,这可犯了天星教的大忌。鲍通冷笑道:“好小子,你敢说本教是魔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另外两个黑衣人已同时出手,一左一右,一拳一掌向严烈打来。
严烈乃是严伯的独生爱子,自小便拜穆云舒为师,学了一身本事,自与穆少言外出闯荡以来,极少有出手的机会,见这两个黑衣人突然对自己出招,暗自冷笑一声,不闪不避,也是一拳一掌迎向二人。他本是后发出招,却先那二人而至,“呯呯”两声,拳掌相交,那两个黑衣人尚未觉出疼痛,身子早已倒摔了出去,各自直跌出了一丈开外。两人有些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发现各自的右臂均已软软垂下,痛感方至,显是被严烈的拳掌之力一下子便震断了。
在这二人的痛呼声中,鲍通惊怔了一下,随即怪笑连声,喝道:“好小子,好大的气力。”说着,向前欺身一步,双手疾抓向严烈双臂。他这一抓奇快,掌上挟着劲风。严烈知其武功远高于那两个黑衣人,不敢怠慢,出掌反切鲍通的腕脉。就在二人四掌即将相对之时,鲍通忽又快速变招,化掌为拳,自下而上击向严烈小腹。严烈收掌下沉,自上而上迎着鲍通双拳,再度切他腕脉。鲍通身子一晃,已移到严烈左侧,左手变拳为掌,抓向严烈的左手小臂,右手则直扑其肩头,意欲反锁严烈的左臂。严烈竟不闪避,任由他抓了,但右掌已迅疾拍出,击向鲍通的前胸。鲍通也晓得厉害,忙收掌退出,堪堪闪过了严烈的一掌。
“分筋错骨手!”穆少言在旁低声喝道。此时鲍通见占不到严烈什么便宜,“呼呼”凭空打出两拳,跳了开去,“嗬嗬”笑道:“不错,正是分筋错骨手,你小子倒也识货。”
严烈刚要再度进击,穆少言忙一摆手止住了他,对鲍通道:“那日悦来客栈中,江南双虎可是你所杀的?”
鲍通仰头笑道:“什么江南双虎,狗屁的少林硬功,竟敢口出狂言辱我圣教,老子不费什么事便让他们变成了两条死狗,哈哈哈。”
穆少言强抑胸中怒火,又问道:“江南双虎并未招惹于你,只不过说了几句闲话而已,为何要对他们下此重手?”
鲍通翻了翻眼睛,冷冷地道:“哼,他们竟敢对本教大不敬,死有余辜!再说,这等货色,杀了也便杀了,有什么了不起。难不成你这小子还要为他们打抱不平么?”
江南双虎平日里虽称霸一方,但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不过言语之中对天星教有些不恭,当日深夜便被人以重手法的分筋错骨手打断了全身筋脉而死,以至穆少言与严烈当时还疑心是聂雨荷所为,没想到今日在这灵梦居里见到了元凶。穆少言后来向穆云舒禀告此事之时,穆云舒亦是极为愤怒,听到鲍通如此一说,也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鲍通正自得意洋洋之时,乍然被穆云舒一瞪,顿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这股寒意虽是稍纵即逝,却激得他从头到脚冒出一道冷汗来。还未等他从这种感觉中转过神来,严烈已是低吼一声,一掌便拍向他的面门。鲍通仓促间急忙侧身闪避,忽觉颈后一紧,全身顿时酸麻不已,再也动弹不得。原来不知何时,穆少言竟已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捏住了他的脖颈。严烈这一掌好不刚猛,立时直将鲍通的整个脸孔打得瘪了下去。在一瞬之间,鲍通甚至听到了自己面骨碎裂地声音。他惨叫一声,立时昏死过去,眼见已活不成了。
穆少言放开手,鲍通的身体顿如一堆烂泥般瘫软在地上。一旁断臂的那两个黑衣人早已看得呆住,怔怔地望着对面的五人,一动也不敢动。
严烈转身对穆云舒道:“师父,徒弟杀人了,请师父责罚。”穆云舒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淡淡地道:“这等货色,杀了也便杀了。”
聂雨荷在一旁听的真切,穆云舒的话正是刚才鲍通说江南双虎时的口气,不由“扑哧”一乐,说道:“就是,这等败类,留下又有何用,严师兄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