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荷看着穆少言,沉吟了半晌,方才幽幽地说道:“这倒也未必,我以前曾听爹爹说起过,解救服用‘绝情合欢散’之人还有一个法子。”
“是吗?什么法子,快说。”穆少言闻言大喜,急切地问道。
聂雨荷道:“不过,这个办法异常凶险,据爹爹说,尚无人用过。”
穆少言一愣,但一想到明如月或许有救,哪里还顾得上凶险不凶险,忙道:“到底是什么呀,雨荷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
看到穆少言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知怎的,聂雨荷心头竟微微一酸,但还是沉静地说道:“就是需要另外一名内力上乘的高手,以其全身真气贯输于此人体内,将这邪药的毒性逼迫出来。不过,使用此法有两个难题,一是若另外这人的自身功力不够,必然会反受其害,被对方体内的‘绝情合欢散’之毒反噬,落得相同的下场,甚至会更加不堪;二是即便另外这人的功力够高,能够将‘绝情合欢散’之毒逼出,也会大损真元,甚至会有自伤心脉之虞,亦是万分危险。再有,即便这两个难题都能解决,那服药之人的功力怕是也会折损大半的。”
穆少言“噌”地站起身来,对聂雨荷道:“只要有法可用便好,就让我来试试吧,只是不知要怎样施治才好?”
聂雨荷好像早知他会如此,一点也不意外,只道:“可是,假如你被明姑娘身上的‘绝情合欢散’之毒反噬,那该如何是好?即便你能将她身上的毒性逼出,那你自己的真元也会严重受损呀。”
穆少言想也不想,坚定地摇摇头道:“眼下已顾不了这么多了,魔教环伺在侧,虎视眈眈,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月儿再落入魔教之手吧。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试。”说完,穆少言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双手扶住聂雨荷的肩头,又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将如何施治之法告诉我,并在一旁为我护法,好么?”
聂雨荷见穆少言心意如此坚决,知已无法拦阻,低下头轻声自语道:“看来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呀!”
二人沉默了片刻,聂雨荷抬起头来,望着穆少言的眼睛说道:“其实如何施治我也知之不祥,不过,一般运功为他人疗伤,大概应从任、督二脉入手。穆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明姑娘的安危,也不再拦你了,我替你护法就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呀,万一感觉不妙,一定要及时收功。”
穆少言亦知此番为明如月运功逼毒定然凶险至极,倘若自己险遭不测,那后果委实不堪设想,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说什么也要试试了。想到这里,便对聂雨荷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你若还是不放心,不如把灵梦双鬼二位前辈也请来,有你们三人在此为我护法,相信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聂雨荷点点头,依言去了。过了一会儿,她与灵梦双鬼来到穆少言房中,想是已将穆少言要为明如月运功逼毒之事告知了兄弟二人,他们此时亦不再如常说笑,进屋后只向穆少言点了点头,表示已知事关重大,定会全力以赴地为穆少言护法。
于是,穆少言盘膝坐于床头,将明如月扶坐而起,双掌分别扣在她的任、督二脉交汇之处,调息吐纳片刻,便将一股绵然纯正的上乘真气缓缓地贯注于她的体内。
灵梦双鬼分别站在床边,聂雨荷则守在门口,三人均是凝神注目,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惊扰了穆少言运功施治。
穆少言将自身内力缓缓注入明如月体内,感觉初时极为顺畅,可以清晰地体会到真气从明如月任、督二脉贯之于其全身经络,丝毫没有半分阻滞。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明如月的额头和脖颈之处渐渐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水,直流到衣领之上,而穆少言的头顶上也冒出了丝丝白气。白气初时较为散乱,后来慢慢地凝成了一条直线,笔直地冲起有半尺多高。聂雨荷心中暗道,“没想到穆大哥的内力竟如此深湛,这等修为即便和爹爹比起来,怕是也不会差吧。”
突然,穆少言的身子轻轻晃动了一下,头顶上的白气随之蓬然飞散,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聂雨荷心中大惊,灵梦双鬼也有些纳罕,本来还是好好的,怎的突然之间有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其实,穆少言自己倒并未觉得怎样,施功于明如月后程时,自己的真气突然受到了其体内另一股真气的阻挡,他只道是“绝情合欢散”之药力所致,立刻强行突破,而明如月体内的这股真气一阻便退,自已的真气进一分,它便退一分,此消彼长,渐渐地被逼迫得无路可退,又重新转回与自己的真气相抗衡。两股真气在明如月体内冲撞了一会儿,阻挡之力便化为乌有了。穆少言将其化解掉之后,头顶的白气又开始凝聚起来,再度变为了一条直线,脸色也逐渐转为润常。
又过了一阵,穆少言感到自己的真气在明如月体内愈来愈运转自如,再无半分阻滞,也不知是否已将“绝情合欢散”的毒性逼了出来。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自己虽然全力施为,但并不像聂雨荷所说的那样真气大为受损,反而有一种源源不绝、绵绵不息之感。而他身前的明如月,却早已是汗透全身,摇摇欲坠。穆少言以为自己所发的内力还不够,只得继续加强输入。
明如月忽然身子一震,继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无论是穆少言,还是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