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西北面。
西凉人和北疆军都已筋疲力尽。
杨秋和成宜的骑兵在孙礼的挑衅下,不断反击,但反击规模很小。
韩翼和李堪的步卒大军虽然还在和北疆军缠斗,但因为北疆军坚守大阵不出,他们为了保存体力,也放弃了全线围击的打法,改用小股军队频繁突击。
韩遂到目前为止,没有明确告诉他们其它各战场的状况,也不允许他们在黄昏前主动撤出战场。
杨秋等人久经战阵,从这些反常现象里估猜到其它战场可能战局不利,所以他们愈发小心,攻击的节奏越来越慢,攻击的规模也越来越小,唯恐在最后一刻遭到北疆军的反噬,全军溃败。
中路战场的战斗结束后,徐达和孙礼接到了李翊的命令,得知大军主力正在右翼战场上围歼高干,中路战场上的军队正在奔赴右翼战场相助,左翼战场已经没有援军了。
为了完成李翊下达的牵制命令,两人非常谨慎,在保持一定攻势的情况下,让将士们轮流休息,确保大军在西凉人提前撤退的时候还能主动出击,以便把战场上的西凉人牢牢拖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逐渐西斜,白色的云彩也披上了艳红的面纱,黄昏越来越近了。
孙礼和北疆骑兵的骑士们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列阵以待,准备发起最后一轮进攻。
斥候飞奔而至,禀报道:“将军,侯将军到了。”
孙礼狂喜,高声叫道:“在哪?他在哪?距离我们多少路?”
“侯将军的骑兵位于战场西侧,距离我们五里路。”斥候气喘吁吁的说道,“侯将军有口信,请将军即刻发动进攻,以掩护他的军队逼近战场。他将从敌人的侧翼展开攻击,和将军前后夹击敌军。”
“好,太好了。”孙礼兴奋的一拳挥出,大声说道,“告诉徐达将军,请他随后出击,缠住西凉人。我和侯将军击溃敌骑后,马上从两翼包围西凉人。黄昏前,我们一定要击败他们。”
“吹号,吹号……”孙礼高举长枪,在阵前纵马狂奔,“兄弟们,最后一击,最后一击……随我杀出去……”
“杀……”骑兵将士神情激奋,齐声欢呼,骑兵大军在密集的号角声里,缓缓起动。
“呜呜……”冲锋的号角一阵紧似一阵,带着满天的血腥一路呼啸着,飞速掠过战场上空。
………………
杨秋、成宜各自指挥大军,以雁行阵势气势汹汹的迎头冲上。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了,打完了这一仗,天就要黑了,双方将士就要各自撤下战场休息,大家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就看这最后一击了。
两支大军,一万多骑兵,从战场两端同时发动。一时间,万马奔腾,杀声如雷,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直冲九霄,卷起的满天烟尘就像两只张牙舞爪的猛兽,各自仰天咆哮,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对方。
“轰,轰,轰……”两军相遇,沉闷的撞击声骤然爆响,战场在这瞬间摇晃起来。接着响声腾空而起,穿云裂石,震撼天地,一时风云变色。
犀利的箭矢在空中厉啸,血淋淋的武器在风中嚎叫,横冲直撞的战马仰颈狂嘶一往无前,英勇无畏的将士们用尽全身力气誓死搏杀,大战空前惨烈。
天际突然冲出了一支大军,他们就像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脚踏火红云彩,身披血色征袍,气势磅礴,锐不可当,一泄而下。
大地在咆哮声中剧烈颤抖。
北疆骑兵将士纵声狂呼,士气如虹,疲惫的身躯陡添无穷气力,杀伐之中所向披靡。
西凉人惊惶不安,
激昂的号角声突然销声匿迹,大军在这瞬间坠入了恐惧的深渊。
“撤,撤……”杨秋猛的调转马头,大吼道,“撤出去……”
西凉人阵脚大乱,各自打马奔逃,战场上混乱不堪。
侯君集的骑兵冲进了战场侧翼,拦腰一刀砍下,西凉人顿时溃不成军。孙礼的骑兵随后掩杀,肆意诛敌,把西凉人杀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吹号,停止追击,包围西凉步卒大军,快,快……”孙礼非常清醒,他看到西凉人亡命而逃,立刻下令大军转向,从西凉步卒大军的侧翼杀进,打算围歼韩翼。
侯君集带着大军急行百里而来,人马极度疲乏,在一阵猛烈的冲杀之后,大军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此刻就是想追也没有力气了。
孙礼停止追击的号角响起之后,侯君集的骑兵将士们一个个软瘫在马背上,张着大嘴剧烈喘息,半分力气都没了。
“快,转向,向东杀进,包围西凉人。”侯君集赤着汗水淋漓的上身,嘶哑着声音不停的叫着,“谁敢把西凉人放跑了,老子就砍了他的脑袋剥了他的皮,快啊……”
两支骑兵大军一分为二,杀气腾腾的冲向了西凉战阵。
韩翼看到北疆援军从战场西面杀到,直杀西凉骑兵的侧翼,料定西凉骑兵要败,毫不犹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鸣金,撤,撤……后军变前军,即刻后撤。”
此刻徐达已经撤阵,他和郭淮指挥万余大军正面攻打西凉军。程银带着大军迎战,双方激战正酣。
金锣响起,李堪指挥后军调头就走,韩翼带着中军随后跟进。程银指挥前军拼死挡住北疆军,且战且走。但西凉人谁都没有想到,北疆人竟然放弃追杀已经溃败的西凉骑兵,突然调头向东,急速杀来。
孙礼的骑兵冲向了西凉人的左翼。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