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手脚却变得有些发凉。但龚都毕竟久历风浪,很快镇定了下了,于是朝屋外高声喝道,“快去请先生!”
正好这时,数十名士兵拥着着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龚都急定睛一看,来者正式黄孚。
黄孚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显然也是刚刚爬起,一见军中大乱,便匆匆就赶了过来。
此时他也失去了往日的镇静,整个人也萎靡不振。龚都此刻也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捉着黄孚胳膊,急切的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黄先生,现在怎么办?”屋内其他的将士也跟着焦躁不安地问道。
黄孚望着注视着屋外熊熊烈火,心乱如麻,大变来的太突然,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沉思良久,黄孚终于叹息一声,“将军,如今大势已去,只能先行撤退了。”
“什么?”
见黄孚短时间内也无计可施,龚都半晌沉默不语。他到没有去想应对方法,当黄孚都没有对策的时候,他才懒得去浪费脑力呢!
龚都在脑中迅速的思考着己方大败的原因,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推到刘和等人的,于是恶狠狠的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杀了周云郝翊二人!如此方能稍减我心头之怒!”
不等手下应诺,一道身影猛冲了进来。
“死了,将军,全死了!”
这是一个披头散发,全身血迹,衣服上也满是火燎和烟熏痕迹的士兵,他踉踉跄跄道跑进屋内,一进来便抱着龚都的大腿痛哭流。
“什么没了?说清楚点!”
龚都此时像是暴怒的野兽,仿佛任何事情都能触怒他,士兵的哭哭闹闹顿时激起了他的怒火,他一脚抬起,狠狠地将士兵踢飞,拔出佩剑指着众人,怒喝道,“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谁在苦闹老子就割下他的脑袋当夜壶用!”
一见龚都发火,屋内的将士全都噤若寒蝉,唯有趴在远处的士兵继续哭喊道,“是小将军!我等亲卫,本来在遵从军令轮班监视周云、郝翊二人,不想二人骤然发难,将我等杀死杀伤大半。这是正好小将军带人了一队人马前来巡视,谁想他被周云一剑杀死,整支更是队伍死伤惨重,唯有属下装死逃过一劫,还请将军为我们报仇啊!”
“什么?”
龚都急欲上前与士兵询问清楚,不料怒火攻心,惨叫一声,口中一甜,一口老血喷的老远。
今天注定了是龚都的倒霉日。龚氏兄弟两人全都无子,龚都于是特意从宗族中继了一个嗣子过来,视若亲生,不想折于今夜!
今天这一夜里,龚都倍受打击。宏图的伟业的破灭,胞弟的生死未卜,以及继子死去的噩耗,终于压倒了这个从壮如狗熊的大汉,在众将焦急的目光当中,龚都忍不住失声高呼,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痛煞我也!”
“将军!”,“将军”,……
到处都是众人急切的呼叫声,也不是谁的指挥下,众人七脚八手的将龚都扶到床上。
众人全都慌了手脚,脸色惨白,手无足措起来,这唯有黄孚还算镇定,一般掐着龚都人中,一边吩咐众人,
“看着情形,龚袭将军恐怕也凶多吉少,要我没猜错的话,问题就出子这个周和身上,都怪老夫有眼无主啊!”
黄孚非常自责,但脸上却很镇定。
“为今之计只能走为上计了,我们分成两路,一路走后山小路,一路走密道,天亮前在山下的卧虎石旁集合,过时不候!”
说着便指挥着亲卫将龚都抬起,拔腿欲走。黄孚是何等人物?在这危急关头,主将也昏迷不醒,恐怕已经有不少人起了异心了吧?
如今三十六计,当然是走为上计!
但显然有人不会让他如愿,见他要走,立刻有人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先生且慢,如今我等已是丧家之犬,今后如何,还请将军指条明路!”
黄孚闻言环视一周,见众人个个心怀异心,不少人还眼露凶光,不由得冷笑道,“慌什么慌!将军老巢之中至少还有上万的妇孺,再拉起两千军队也不成问题。”
“不过想要继续攻略南顿是不可能了,但我们正好可以投靠刘辟去,也能借机躲开袁术的报复。刘辟乃是将军的至交好友,只要将军前去投靠,刘辟必将副将之职虚位以待,而将军正好目前手下无可用之人,诸位将军还怕到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吗?”
说完冷哼一声,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在众人振奋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一夜,孙家堡的大火也烧了整整一夜,在天亮时分才化作一片灰烬,隐藏在茫茫白雪之下。
如今联军的部队就在孙家堡的残桓断壁旁安营扎寨,但全军将士却无一人得到休息,从昨夜开始就忙着追缴残敌,整理从火中捞出的物资,而等到日上三竿之时,全军上下已经在山下排列整齐,恭迎盟主的大驾了。
两千余人拍成整整齐齐的十个方阵,每个方阵各有二百人,以一曲为一阵,黑压压的排成一片,一时间旌旗翻滚,人如礁石,组成一片。
昨日白毦军大破龚袭,收纳俘虏,清剿完残敌之后,天色已黑,山路又崎岖,陈三郎无奈下令休整了一晚。可等到第二天他反而不急了,因为他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至于孙家堡的之战他实在是鞭长莫及。
若是胜了,他不用着急;若是败了,着急反而容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