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李跃新的任命就下来了,前来宣读的是一个叫做边令诚的公公,李跃从原本的六品下校尉升为北受降城都尉,领兵一千八百人,另外边令诚念完圣旨以后,还专门叮嘱李跃,李隆基让他做北受降城都尉,原来还有另一番打算,无论从关中还是江南通往西域,都要从北受降城一带进入,所以玉门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连系着大唐的东西,因此这里经常成为马贼肆虐的最佳路段,两年前王石所护卫的江南商队就是在这段路途中间遇到马贼,李跃也差点命丧黄泉。
李隆基的任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李跃去处理越来越放肆的马贼,基本上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这些马泽大多是草原突厥的部落,可是抓不到把柄,官兵也拿他们没办法,李隆基自然也知道内情,所以将这个棘手的难题交给李跃去处理,一则是考验他的能力,另一则李跃年轻气盛,这一招明显就是默认了让李跃放手去干。
毕竟这些马贼都是暗地里下黑手,有没有内应谁也说不准。李跃欣然接旨之后,让人准备了一个小礼包,当做喜钱。边令诚笑得合不拢嘴,也趁机抓住这个机会与李跃闲聊了几句,扯近两个人的关系,他也是看准了李跃深得皇上的器重,才主动请求来宣旨。
在长安呆了几日,琴中仙的生意虽然全部交给马襄了,李跃也没有完全做甩手掌柜,一些必要的事物马襄仍然坚持要他拿主意。
突然有一天,一个公公来到府上,说是杨玉环特地召他进宫指导琴曲,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李隆基并没有陪着过来,经过时间的沉淀,李跃已经能够正常面对两人的事情,他倒没有想过杨玉环还会主动找来,怀着心中的疑惑,李跃来到宫内。
杨玉环请教了一些问题之后,因为有宫女在旁边,所以李跃一直都很像个臣子那般恭敬,毕竟杨玉环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经常与其他男子独处。只不过在李跃临走前,往他的手中塞了一个纸团,李跃眼疾手快,没有漏出任何马脚。
回到家中,关上房门独自一个人,才小心的拆开,只见上面写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彼岸凋零处,愿为戚芳草。”
久久不语,站立在原地不知,将纸团紧紧的攒在手中,心中波涛汹涌无法平复。
李跃升官之后,李适之在府中广邀宾客,为儿子庆祝,而且近日李隆基有意无意的表明要让他接任牛仙客,成为左相,可谓双喜临门,汝阳王李琎,崔宗之等权贵都来助兴,席间众人欢饮达旦,李跃也罕见的出来陪客,毕竟以后很可能会与这些人打交道。
酒过三巡,崔宗之举起杯子无奈的感叹道:“清风果然是少年英才,如此年轻就做到北受降城都尉,弹得一手好曲子,做的一手好诗,还能效命疆场,当真不易。再看看长安城内,就连我的几个不争气的儿子都整天不务正业。说实话,如今有锐气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边关守将多是胡人外藩,这无疑是我大唐隐虑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适之结交的这些大臣权贵,大多都是正直的臣子,他们也许看不到未来的大唐会怎样,但是基本的政治嗅觉还舞升平,国泰民安,可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历史戒条,而由上及下,皇帝的心思变了,为人臣子理应直言劝谏,可惜小人当道,李林甫独揽朝中大权,最可恨的是他钻营权术,为了固权保位竟然闭塞言路,任何敢在皇帝面前说真话的人谏官,都会遭到他的狠辣的打压。
想当年张九龄被李林甫拉下马,就有谏官上书为张九龄求情,李林甫当场就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将那个谏官发配到贫瘠的边远城市,虽然众人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不满,然而李适之当初刚当上刑部侍郎的时候,就李林甫在皇帝面前被摆了一道,如今还有谁敢冒着李林甫的权威去与他作对呢。
李适之任左相,这或许是一个契机,牛仙客那家伙明哲保身,完全就是李林甫的跟屁虫,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李适之当上左相,至少在尚书省有了一些话语权,当然尚书省的六个元老,李林甫的势力占据五席,据说裴宽即将胜任吏部侍郎,届时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众人心中的思虑,都只是在眼中闪烁。期间李适之向崔宗之提到了为李跃提亲的事情,崔宗之笑着说道:“年前,我二弟还有些不愿意,可是自从听了清风在碛西的英勇事迹,现在他可是满心欢喜的等着做适之的亲家呢。”
李适之听到崔宗之的肯定答复,哈哈大笑,心中十分畅快,上次提亲被拒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儿子争气,终于促成这桩婚姻,心中不免得意,崔家可是名门望族,很多族人在朝廷各个部门任职,他也是为了给儿子以后的路做铺垫。坐在旁边的李跃岂能体会不到父亲的心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作为唐人将近三年了,入乡随俗,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父亲的一片苦心,心中只盼望这崔家的小姐不是霸王龙级别的悍妇。
再半个月就要去北受降城赴职,而李家与崔家的亲事也定了下来,成婚的日子就定在了在明年初,到时候正好李跃从军中回来。趁着还有半个月的清闲日子,李跃让马襄将琴中仙的事情交给长孙厚,琴中仙虽然收入一般,可是名气却很响,要归功于李隆基的亲笔题字。
忙里偷闲,李跃带着马襄马遂还有楚莲香等人来到城东的庄园,而郭焕自从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