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五州十军,各有所职,圈养战马,屯粮于兵,驻守边关,都是主要的任务,自从石堡城转入吐蕃手中,唐军转入被动,边关时常受到吐蕃小范围的骚扰,而粮食无疑是重中之重。李跃的作战计划很快得到皇甫惟明的肯定。
随着这个消息一同回来的,还有三百匹良驹。
李跃马不停蹄,带着六百精锐,还有两千步兵迅速前往漠门军,埋伏起来,一切安排就绪之后,只等吐蕃军到来。同时李跃知会了漠门军的守将,一旦敌人入网,希望可以得到漠门军的配合,一起夹击猖獗的吐蕃军。
夜黑风高,明月高挂,意境优美却危机四伏。
两千多人埋伏在吐蕃与漠门交接处的麦田周围,这一等就是三天,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率领两千白沙城的士兵埋伏敌人,既然是等君入瓮,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隐藏以及合理的布置,马嘴套笼,马蹄上掌,步兵与骑兵分散成几个队伍,正好将目的地全部包围。
李跃躺在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树叶,好整以暇地望着星空,猎人就得有耐性,等待了三天,一些士兵已经有些人开始沉不住气了。
身边的赤电拴在树根上,不时将两只拳头大的眼睛,明亮地注视着主人,马遂,南霁云,陈烈,三位主将时刻注意着远处的动静,自从发现了南霁云高超的箭术,李跃命他从白虎营六百人中挑选出一百人,专门培养神箭手,远攻近战,搏斗意志,白虎营已经趋近全面。
忽然,张三隐蔽地穿过树丛,说道:“将军,来了。”
李跃瞬间翻身站立,命令道:“立刻传令下去,将敌人全部放进包围圈再发动进攻,另外派人通知漠门军。”
“是!”
黑暗中,大批的吐蕃骑兵犹如蚂蚁般密集,加上运车的马夫,装车的奴隶,超过七千人,达拉是这只队伍的首领,也是吐蕃一个大部落的酋长,望着漫山遍野金黄色的麦子,飘动的轨迹让他心动,这些都是粮食,只要抢回去,就可以换来很多的女人与奴隶,壮大部落的实力。
仿佛蝗虫一般,吐蕃的军队人手携带镰刀。清扫过去,眨眼间,麦田就以一种变态的速度被收割,装车,他们做这种事情手到擒来,做过很多次,熟练了。
达拉骑在马上,指挥手下有序的抢劫,这里就是吐蕃的麦田,一直都是,达拉心中得意地笑着。
干热的天气,纵然是晚上,也很炎热,一阵冷风顺着麦田旁边的冷风吹来,达拉脸上感觉到一丝凉意,只是这风似乎有些不对劲,达拉下意识往旁边幽黑的山脉看去,浅薄的月光下,迷迷漫漫的黑点在移动,笼罩过来。
这一幕,让达拉感觉到惊秫,更觉得有些莫名,然而,不待他思考过来,痛苦尖叫声就打断了他,一轮接着一轮,一批一批毫无防备的吐蕃兵在麦田中,被突如其来的箭雨打了个措手不及。达拉再蠢也明白中了敌人埋伏。
果然一切如他想到的一般,箭雨过后,四周到处都是喊杀声,铁蹄践踏大地的声音震耳欲聋,放眼望去,四周到处都是敌人冲过来,风吹草动,而没有预料的吐蕃士兵已经是草木皆兵,仓皇四散而逃。
六百白虎营骑兵分为四个单位,分别从四个方向,为步兵充当先锋,杀人如儿戏一般写意,武器在他们的手中,轻如鸿毛,生命在他们眼中,不值一粟。
吐蕃的西面来路侧面的山顶上,一道黑影在悬崖边一跃而起,仿佛要乘风而去,半身立起,马背上李跃单手执枪,在如此环境下,犹如皓月下,狂啸的苍狼,赤电尖锐的嘶鸣声响彻山际,为这一幕赋予了神秘的色彩。
几个狼狈逃过来的吐蕃骑兵,被这一幕吓破了胆子,战马依然不受控制,发狂般往前冲,赤电瞬间消失,达拉在乱军丛中,摸黑逃了过来,忽然他恐惧地看着前方,一人一骑,慢悠悠地走过来,而试图逃离的几个骑兵都化为李跃的枪下亡魂。
达拉自恃有几分武力,逃生的念头胜过了恐惧心理,举刀冲刺过去。李跃一点点加速,在两人相距不超过五步的时候,长枪投手而出,闪电般划过一道流光。
擦肩而过,单手握住枪尖的根部,长枪从达拉的胸前穿透,一点点拔出来,将枪身在衣服上随意摸了摸,后面,达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俨然是一场杀戮盛宴,这种赤裸裸的冷血屠戮,没有成功与失败,只有生与死。而只有站着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不留活口,全部屠戮,无数的尸体横飞,鲜血顺着麦田的水槽汇成一条细流,成为了滋养土地最好的肥料。
漠门军的加入,只不过是加快了屠杀的进度,唐朝没有杀俘的习惯,不过李跃已经准备让这其迁吐蕃军成为白虎营三百新兵的祭品,就已然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郭焕站在山岗上,望着无数哀求却被无情穿过心脏的吐蕃军,望着士兵们杀死敌人之后脸上莫名的兴奋,望着一些第一次杀人而感到惶恐的新兵,望着尸横遍野残忍的画面,他笑了,无声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