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不会已经迷路了吧?早知道就耍他了。李兰心中当时浮现了这个念头,不过很快便被她甩了开去,“本小姐整人从来不心虚,后什么后悔的!”她心中一直认为,就算云逸迷了路,第二天也会有府中的侍者通知她,根本不需要多操心什么,况且,让那个雷打不动的混蛋吃点苦头才好呢!明明是来给本小姐来陪练的,却老是摆着一副和煦老哥的嘴脸!想想就来气!
可是,一切的自我安慰,一切的对于云逸的嘲讽,都在李兰回到了湖畔的时候被击散了。她眼前所见的一幕,给了她太多的震撼!
只见得一个白袍少年盘膝而坐湖畔的小埠上,他神色平静,手中掐着一个奇特的印诀,周身却有着无数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这些光点透着一丝奇异的色彩,仿佛一大片萤火虫一般飞舞在他的周围,伴随着他的吐息如同涟漪般一荡一荡。
月色盈盈,银辉缕缕,清风徐来,波光粼粼。
这般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画面,再加上一个梦幻般的神奇少年,如此场景绝对是所有心怀幻想的少女们心中最理想最浪漫的。李兰虽然是精灵古怪了一些,却终究是一个心底藏着美好幻想的少女,对于这等画面自是还无抵抗力。她就那么呆呆地在了远处,痴痴地看着身前的画面,静若处子。
仿佛是眼前的场景勾动了她深埋心底的记忆一般,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很快便被水光所充盈,一层雾气很快笼罩了她的眼。
夜,深了。晚风拂过,天微凉。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一道平和的声音突然从李兰的耳畔响起,旋即一件宽松的衣袍便被人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头。
被人碰到肩膀,李兰的娇弱的身子不禁一颤,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不过那一件衣袍却已经披在了她的肩头。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见云逸站在月光下平静地看着她,二人的站距一臂之远,这是一个很安全的距离,很明显云逸将衣袍披在她肩上的时候便自觉地退开了一些。
原来。自己竟是怔怔出神地看了那么久,久到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云逸早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李兰眼帘微垂,修长的睫毛轻微地抖动,心底却是叹息了一声:我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啊……
“我没有别的衣袍了。”云逸露出了一丝歉意。揉了揉鼻子,又道,“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他不知道李兰这妮子是怎么回事,但见她心猿意马便不好多说,就连本来想问的住处也是被他强行咽了回去。这妮子明显状态不太对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炼体之人还不会惧怕这等夜间的风露。
“你……”李兰刚一开口,顿觉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哽哽地带着哭腔。似乎前一刻无声地哭泣过一般……她的脸色当即尴尬了下来,旋即运转起了魂力,将那不太对劲的情绪压下,冲着云逸强作刁蛮之色,“你!你对本小姐无礼,今晚不准睡了!本小姐不给你安排住宿了!哼!”
说罢,她双手抓着披在身上的衣袍的领子,飞快地跑了出去,进入了楼阁之中,下一刻。门扉轻掩。
云逸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将那句不仅大败气氛还穷酸气十足的“把衣服还给我”给吞了下去。他看了看天色,苦笑了一声,不知多久没有餐风露宿了吧……
啪!
一块不知名材料铸造的令牌被丢在了他的身上。随后落在了他脚边的草坪上。紧接着,一道强硬气十足的清喝,透着几分故作冷傲之气从楼阁之上传来。
“喂,你个雷打不动的混蛋,拿着它去竹林外面出示给侍卫们,自有人带你去住宿了!快滚快滚!站在那边都挡着本小姐欣赏月色了!”
云逸先是一愣。接着便是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这丫头啊……他五指微曲,一股吸力便自其掌心内涌出,旋即那枚令牌便化为了一道黑线被其吸附在了掌心之内。令牌入手,一股别样的冰凉之意便顺着掌心窜入经脉,顷刻间云逸整个人都透心凉了。
“咦,这股凉意似曾相识……”云逸嘀咕了一声,抬脚便向着竹海外走去。
……
在李府侍卫的带领下,云逸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单独的院落前。相比于偌大的李府,这不过是一座小院,但是对于云逸而言,却是奢侈得有些过了——这竟然是一处三进院落。三进,便是指院落的层数,常言道:庭院深深深几许,院落越深就越不得窥其堂奥。
三进院落,呈现“目”字型,盆景花卉一应俱全,更有假山林木点缀,甚是不凡。这里的规格不像寻常的待客房,却又不像是可以空出来的一般,这点倒是令云逸感到奇怪,仿佛不久前便是有人居住于此的,而如今那人却是不再住了一般。
院落的卧房是一件布置独到的房间,房门是一扇移动式的楠木门,只消轻轻一推,院内的景致便能够被看得一清二楚。这般设计,能够令房间的主人一觉醒来推开房门便见到好景致,端是别出心裁。
把玩着手中的这枚令牌,云逸坐在舒服的床褥之上,心中却是涌起了一丝奇怪的感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云逸灵觉与五感皆是过人,对于一些特殊的危险能够有一种潜意识中的警觉,可是他现在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却始终觉得当他来到这里之后有一些心神不宁。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睁着双眼警惕地四下里观察着,不过尽管他观察地再是仔细,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