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应道:“七王爷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浅酌和琴依闻言,俱是一副惊诧的模样,“可是娘娘不是说,陛下曾经答应过太上皇,饶过七王爷的性命吗?这样一来,岂不是……”
云裳冷笑了一声,眉眼间满是杀意:“答应太上皇的,是陛下,可不是本宫。”
“那娘娘的意思是?”浅酌顿了顿,抬起手来,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云裳轻轻颔首,沉默了片刻,才道:“悄悄传信出宫,让派到柳沧的暗桩无论想尽什么办法,也要将七王爷除掉。”
浅酌沉默了片刻,似是有些为难的模样:“可是娘娘,此前七王爷并未调用大军,而是在柳沧南阳泗阳这三地征集的青年男子叛乱的,咱们的暗桩并未安插到里边儿去。派去的人也不过是以商人入了柳沧,可是却不能够接触到七王爷啊。”
云裳笑了笑,伸手从妆柩中取了一支簪子来,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能怪本宫心狠手辣了,安插不到身边,可是七王爷毕竟是人,吃喝拉撒总是要的,水总是要喝的。在柳沧所有的水源中下毒,我便不信他还能逃得了不成?”
“这倒是一种法子,柳沧的百姓和父母官员,明知晓七王爷叛乱,却还成为了七王爷的帮凶,亦是该死,奴婢这便去安排。”浅酌说着,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云裳缓缓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沉默了许久,才抬起眼来望向琴依道:“今儿个早上可有熬汤?这天气凉了,突然想要喝一些汤水暖暖胃。”
琴依轻声应了,“做了一道灌焖鱼唇。”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命人端来。”说着便站起了身来,走到摆着棋盘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取了一颗白子把玩着,“把窗户打开,有些闷。”
琴依应了,打开了窗户,便出了内殿,云裳的手一直把弄着那棋子,眸光落在那棋子之上,笑了笑。
“娘娘,汤来了。”琴依提着食盒子走了进来,从食盒子中取了汤来放到了云裳手边的桌子上,云裳转过身接过勺子,搅了搅罐子中的汤水,才抬起头来:“你同画儿一起,去厨房才拿两罐汤,送到太和宫中。”
琴依点了点头,便叫了画儿一同走了出去。
“啪”的一声,云裳将那颗棋子放到了棋盘正中央,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诡秘,“别人的棋子,该吃还得吃。”
琴依去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了,一回来便匆匆入了内殿。
云裳连忙抬起头来望向琴依,轻声道:“可见着了人?”
琴依轻轻摇了摇头,面上满是愤然之意,“见倒是并未见到,只是奴婢已经知晓了那人是谁了,那人奴婢见过,并且时常见到。”
“哦?在哪儿?”云裳抬起眼来道。
“便是咱们打扫咱们院子的一个内侍,他负责给打扫的宫人提水的。”琴依轻声道,“每日来来回回要见好几遍,可是奴婢记得,咱们刚进宫那会儿他便在院中了,怎么如今竟然还在?此前不是让内务府将咱们宫中的人全都换了吗?”
云裳眯了眯眼,眼中满是杀意,“咱们院中打扫的宫人,提水的有几个?”
“便他一个。”云裳应道。
云裳轻轻颔首:“那我应当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