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蔚一直都知道,有人恨着她,恨到了骨子里。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却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命!
车轮渐渐靠近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护着泄往旁边躲。
转身的刹那,她的瞳孔蓦地放大,眼看着车子朝自己走来,那深黑的颜色,以及驾驶座上司机阴冷的眸子,如毒蛇一般。
她避不开。
司机的视线格外尖锐,看着她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舒蔚没有立刻认出她,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抱住泄,她如论如何,都想护着自己的孩子。
可偏偏,没有人会如她的愿。
避开了第一次,车子在原地改变方向,哪怕她已经避让到最角落里,那车子还依旧朝自己开来。
有人,要杀她!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她早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用力闭上眼睛。
人在那瞬间,被恐惧和痛苦笼罩住。哪怕是以往掉到海底,也从不曾觉得与死神这般接近。舒蔚想,若是就这么离开,韦容青该怎么办、再度失去女儿,她怕是再也承受不住。
好在,她已经给念念找到了爸爸。就算她离开这个世界,也有个男人会代替自己照顾他。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没有传来。身体也没有她以为的那样抛落天空。
汽车相撞的声音,夸张而刺耳。
她听见那巨大的响声,入了耳朵的刹那,让舒蔚以为自己会被震聋。
几秒钟后,舒蔚睁开眼睛,就看见黑色车辆的车头歪靠在一旁,而另外一辆白色汽车却正对着她。车头与她的距离不过一个人宽。
她看的出来,是白色汽车车主救了她,也因此,车子破裂不堪。而那破败的车头上,还能隐约瞧见几个字……
北a686……
舒蔚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白色汽车驾驶座里。男人整个趴在方向盘上,身体如同风中落叶,残破凋零。
她急急走过去,心底是不可控制的慌张。打开车门的那一刻,连指尖都在颤抖。
舒蔚知道是谁救了他,这条路原本就很少人,新开发的小区里拽还不多。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一辆车。
而在最后那一刻,这人从旁边冲出来,将那辆黑色汽车撞开。
他救了她。
不要命一般,拿自己来**,让她完好无损。
舒蔚伸手推了推车内的人,拿出手帕用力捂着他不住冒血的伤口。男人清秀俊朗的脸早已被鲜血染红,那曾对着她笑,对着她唤舒医生,对着她低低安抚的唇和眼,始终没有打开。
都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温文尔雅、与世无争,他们从不主动与人冲突,更不与人争斗。更甚者,连追求也比别人慢上一步。
可偏也是这样的人,一根筋拗到骨子里,认定了便不放手。
秦元星是这样的人,所有她明明什么也给不了,明明心早就在别的男人身上,却还一直待她好。
舒蔚不懂缘由,她如今再也捂不住那些往外渗的血,便只觉得心底空荡荡的,而同时,又似有人将她的心脏掏了出去,狠狠握紧。
鲜血淋漓。
那种情绪,叫内疚、叫惭愧、叫……负罪感。
五年前,姐姐替了她,倒在血泊里、倒在那条空荡荡的马路上,无枝可依,四处飘泊。
五年后,在同样的清晨里,秦元星为了救她,浑身是血地伏在车内,生死不知。
救护车不知过了多久才到,将秦元星搬上了车。她远远地站在旁边,看见从那辆黑色汽车里被带出的两人。
男人还醒着,尖锐的视线始终盯着她,像是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而那个女人,身下早已沾满艳红,惨白着脸,惨白着身子。
舒蔚看见了她的样子,不觉失笑。
“林昭颖,原来还是你……”
走廊静默无声,手术室的灯亮了好几个小时还没有熄灭。
女人身上染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有急促的脚步声从旁边传来,还有轮椅滚动的声音渐渐靠近。
舒蔚没有抬头,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那张漂亮干净的脸上如今布满血污,垂落的发遮挡住大半张脸。
“怎么回事?你身上都是血,哪里受了伤,哪里不舒服?”男人很着急,顾不上有人在旁边,双手在她身上到处来回,直到问了许多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这才恼羞成怒:“该死,你到底有没有事?”
舒蔚嗅到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心上身上都好受不少。
她没有去答男人的话,只是瘪了瘪唇,全身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顾辛彦见着她的模样,又惊又骇,黑眸猛地瞪大:“陆又铭,快过来看看她怎么了?她一直在发抖,你给她看看!”
“舒蔚,舒蔚?”
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却依旧不言不语。而身体的颤抖,却在不知不觉间更加夸张。
眼泪顺着脸上的脏污落下,最后掉在白色外套上,触目惊心!
陆又铭检查了一遍:“她没受伤。”
“没受伤怎么会……”
顾辛彦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他握紧拳头,忽然抬起手将舒蔚抱进怀里,双手不住摩挲着她发抖的身子,薄唇一开一合,说着安抚的话。
那双深黑的眼睛里,透着心疼和担忧。目光偶尔朝手术室里看去,除了担心之外,更多的是感激。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是你的丈夫,一直在你身边。”
“别怕,别怕……想想我、想想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