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哪怕老爷子那样坚决地说明过,在晚饭后,舒蔚还是被顾威起叫住。
顾辛彦早已回到房间里,就连顾志北等人都已经离开。
整个客厅里空荡荡的,舒蔚看不见其他人。
“舒蔚,爷爷说要亲自去向你父母道歉的事,希望你能拒绝。”顾威起坐在旁边,身形被灯光笼罩住,有些阴影从头顶射下。
他看起来,并不好接近。
“为什么?”
舒蔚扬了扬眸子,似乎有些不理解。
做错了,就该道歉,何况人命关天的事。若非爷爷年迈,若非时过境迁,又岂止一个道歉那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显然是对顾威起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甚至不愿意再和顾威起多沟通,他无非是顾着老爷子的面子,可偏偏,没有顾及过她。
可顾威起是什么人,从来就不允许有人反驳他的决定。尤其,是对身边的人。
当即一掌拍在桌面,脸上布满阴霾之色:“你总归是辛彦的妻子,老爷子的孙媳妇。非要拂了他的面子,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舒蔚嗤笑,往前走的步伐骤然停住:“您现在是承认我是您的儿媳吗?”
那日在病房外,非要把小包子带走的人可是他们、眼睁睁看着胡静拿刀刺她的人,也是他。
甚至,什么也不顾的,就只要夺走念念的人,还是他!
这样的人,凭什么在事过境迁之后可以大言不惭地要求她做到儿媳义务?
呵……笑话!
舒蔚抿了抿唇,扬起的眸子清亮澄澈。哪怕明知顾威起在生气,却也没有任何躲避之意。
她就这么直勾勾盯着顾威起,轻轻呼吸一口气之后,淡漠道:“不管您承不承认我,爷爷做错了事,就该道歉。”
“不论那个人是谁。”
原则所在,她总不能任由自己爸妈遭受委屈。原本那样恨老爷子的韦荣青,如今选择沉默。也不过是因为心疼她。
“你,你简直是胡闹!老爷子是什么人,怎么能低下头去给你妈道歉?说到底,你妈还比他小一辈,要长辈给小辈道歉,不觉得过分么?”
“过分?比这更过分的事他不知道做了多少,还就不许别人对他做一件?”
顾威起闻言显然很生气,猛地踢开椅子狠狠道:“你如果敢,以后就别想踏进顾家门!”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
舒蔚脚步一顿,下意识停在楼梯前。
她侧了侧身子,眼角余光看见顾威起铁青的面色,身体骤然僵硬下来。
然而到最后,她也只是淡淡开口:“您知道的,这个威胁不了我。”
话落,舒蔚径直上楼。鞋子和楼梯接触时,发出细细声音。而整个空气里,都安静得让人窒息,沉重压抑的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除了脚步声,舒蔚几乎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只隐约能感觉到小包子和顾金在房间里玩闹。
偶尔,才有丝丝响动。
她走上楼梯,扬起头的那一刻忽然看见面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躯高大挺,幽深的视线垂落下来,直落入她眼底。细细的眼角纹路上,也沾染了他的情绪。
她,瞧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决定好了吗?”
淡漠冷冽的声音窜入耳边,舒蔚看见他面无表情,不带半点情绪的眸子,缓缓点头。
早已有决定,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在餐桌上步步紧逼。
她没说话,只静静走过去,扶着男人一步步走回房间:“你身体还没有好,暂时先不要走路。否则又头晕的话,容易晕倒。”
“还有,大晚上的本来盖了被子,现在爬起来总也得穿件衣服。否则着凉了怎么办?”
舒蔚径直碎碎念,直到男人上了**,她想离开的那刻,才发觉掌心被人握紧:“我是你男人。”
“我知道。”
“你进不进顾家,是我说了算。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他淡淡开口,语气多少有些风轻云淡的意思。好似在他眼底,顾威起的威胁全然没有任何作用。
黑眸闪烁几下,黑黑的亮亮的。
“女人,你觉得为难的时候,就想想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想着我。”
“这世界上你不需要在乎其他任何人的意愿,只在乎我就好。”
顾辛彦说的霸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径直对她说出要求。顺便,将软玉温香的身子抱到怀里。
她推了推没推开,便也顺着他。
面前的身体里传来灼热温暖的温度,以及那透着安稳的心跳声。
舒蔚没忍住,终于用力点头:“我记得了。”
“顾辛彦,爷爷道歉这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拒绝。那是他欠我妈的,害了我妈那么多年,又间接害了姐姐。我不想爸妈心里一直有疙瘩。”
她细细诉说,没发现顾辛彦眼底的情绪愈发柔软。
手臂又揽紧了些,他恨不得将舒蔚直接揉进身体里。软嫩馥香的身子,在瞬间让他全身酥软。
有种名叫安心的情绪渐渐浮上心头,几乎是在舒蔚开口解释的那一刻顾辛彦便明白过来。
她那样坚持,无非是为了让韦荣青和舒远消除心结。
这些横亘在两人心头的东西,除了让他们对顾家有隔阂之外,更多的,却是让他们彼此之间,生出冲突。
他将手抚上舒蔚背脊,顺着脊骨下滑,一遍遍摩挲着。
热烫的气息渐渐从身体里升起,不知不觉中他眼里的情绪也有所改变。手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