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身边忽然有一道身影走过,以极快的速度走出拐角,将围拢的人一个个拉开,径直蹲在女人面前。
如今的舒蔚身上,已经沾满狼狈。
发上、身上,处处是被扯弄之后的难堪。
她只顾低着头,将头埋在膝盖里,任凭那些卧秽语在耳边绕,可心闭得紧紧的,好似什么也听不见。
直到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忽然覆在肩上,应是一件衣服披了上来。上头,隐约还能嗅到熟悉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想抬起头,可有人轻轻将她的视线按了下去。
侧脸,便吻上温暖而坚硬的胸膛。
“闭上眼。”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绕了一圈,她辨别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当下便挣扎着要下去,双腿抖动了几下之后,却被人狠狠拍了一次。
“别乱动!”
他粗声粗气地命令道,将怀里的女人抱得紧紧的,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柔和。
之前围在舒蔚身边的人,见顾辛彦此时的模样都退了远远的。
没有人敢得罪他。
走廊上顿时分开一条路,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径直走了出去。
远处,王斯里已经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等两人坐到后座之后,立刻将车子开走。
“顾总,去哪里?”
“新森林。”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可怀里的女人挣扎了几下,终于将脸露了出来。
舒蔚咬了咬唇,对着王斯里道:“不,我要回家。”
“新森林离这么近,你身上有伤需要包扎。”
他冷漠回答,扯来干净的纸巾,替她擦拭身上的伤。
可指尖刚碰到舒蔚的手臂,后者便立刻避开。纤细的身子颤抖了几下,就想去开门:“如果不回家,那就让我下车。”
“舒蔚!”
他低吼,脸上闪过受伤之色。深邃的眸子里漾着复杂而深刻的情绪:“你非得这样不听话?”
“我没有,我只是想回家。”
她只是,不想去那么陌生的地方。
只是想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好好睡一觉。
何况她记得的,今天该是给念念打电话的时候,如果到晚上还没有打过去,那小子一定会很担心,会怪她的。
也不知是她表现得太过坚定,抑或是男人心里多少有了些愧疚,半晌之后闷闷地开口:“王斯里!听她的。”
“是。”
舒蔚说了地址之后,王斯里便把车直接开到门口。这是她回到北城之后重新租下的房间,原本能住的地方,她一个都不敢去。
舒家,处处都是陈新竹和韦容青等人的回忆,她好怕自己一踏进那个地方,就已经被记忆淹没。
至于曾和顾辛彦住着的公寓,却是怎么也不愿再去的。
车子停下之后,舒蔚推门便下车。
“站住。”
男人从另外一边绕过来,强势而霸道地拦在她面前,目光逡巡过那道纤细的身躯,便立刻皱紧了眉。
“我抱你上去。”
“不用了!”舒蔚几乎是反射性地拒绝,勉强扯开唇角之后,脸上的笑容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怎么还敢劳烦顾总,我不过是文氏一个普通的员工,错了就该受惩罚,犯不着因为……”
“闭嘴!”
他冷冷地开口,打断了舒蔚未尽的话。
可后者分明没有听他的,反而还继续笑了笑,素手抚上额上飘落的发,缓缓道:“顾总,您不需要对我这样。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干系。”
话落,她转身欲走。
可刚踏出一步,就猛地被人拽住了手,整个人被往后拉去,跌进那道温暖的怀里。
顾辛彦没有给她说出更多更令人难受的话,而是冷着脸直接将人抱起。
修长的腿迈开,迅速找到电梯。
“几楼?”
舒蔚抬起头,看见他坚硬的下颌。顾辛彦如今的作风一如多年前,没有半分改变。
她垂了垂眸,看见他冷硬的面容,终于轻叹了一口气:“五楼。”
“滴”的一声,男人将她抱了出去。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人影,拿了钥匙打开门之后,便把舒蔚放在了沙发上。
这里只是小小的一房一厅,男人冰冷的目光扫过,因为简陋的环境而皱了皱眉。
“医药箱在哪里?”
舒蔚抬起手,指着角落里小小的盒子:“那边。”
颀长的身躯在狭小的客厅里来来回回忙碌,替她放了热水擦拭伤口之后,又挽起袖子准备擦药。
可打开医药箱的那刻,男人的目光有些发愣。
只见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纱布和药膏,还有卡通图案的伤口贴?
舒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猛地一紧。
这些东西都是临走时候念念放进去的,那小子把他收藏多年的精品胶布全部放了进来。美其名曰担心妈咪不会照顾自己,如果受了伤能贴念念准备的东西,那伤口一定会好的比较快。
“我自己来吧……”
她有些心慌,生怕这精明的男人会因此怀疑什么。
好在顾辛彦虽觉狐疑,可也只是皱了皱眉一句话也没说。
厚实的掌心上放着那样可爱的图案,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可不知为何,舒蔚心底竟会涌起细微的暖意。
“没想到你的喜好变化这么大。”
他低低开口,认真的视线落在舒蔚额上的伤口。浓眉拢紧成一条深深的沟壑。
舒蔚只好垂下眼不说话,生怕越解释越是引人怀疑。
粗砺的指腹在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