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身躯僵硬,冷厉的面色始终没有半分表情,直到此刻才忽然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我想再陪陪她。”
他的目光落在紧闭的面容上,盯着耳垂看了一遍又一遍……
“妈,舒蔚她……真的死了吗?”
韦容青本已走到门口,闻言下意识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我也想让她活着。”
“她大概是不想见我,或许我走了,她便会活过来……”
顾辛彦这句话,也不知是故意说给韦容青听,还是只在那喃喃自语。可终究还是入了韦容青的耳朵,让她有些心虚。
男人就这么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在他走远的那刻,一辆黑色汽车也终于从远处驶来。
舒蔚透过后视镜,还能看见男人离去时的轻快步伐,以及嘴角带着的淡淡笑意。
他笑什么?
他害死了一个人,竟还笑的出来?
舒蔚心里愈发冰冷,借此,更加确信顾辛彦是害死陈新竹的凶手。否则……就算他们俩已经恩断义绝,就算早已没有任何感情,又为何要在对方的葬礼上笑?
这个男人,当真那么可怕?
“下车吧。”吴越将车停在一旁,四下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已是夜晚,不会有人再靠近这里。
舒蔚穿着黑色衣服,缓缓走了进去……
她脑海里还记着那篇日记上曾写的话:“从有记忆开始,我就知道自己还有妹妹,还有爸爸妈妈。可是你从来不提起他们,这让我开始恨你。”
“我第一次知道了妹妹的存在,在十分遥远的过度,我看见了她的照片,当真与我长的一模一样……我想,我一定要去见你!”
“如果我死了,k,你帮帮她……她想留下,就留下。她想离开,就让她用我的身份活下去。”
舒蔚脸上的泪再也止不住,站在灵堂旁时,便簌簌地往下掉。
她望着上头那张照片,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咽了回去。
“妈……”
“别哭了,送她走吧。”韦容青已疲惫到极致,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抽验,一言不发的舒远。便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希望我们一直这样……”
话落,她便准备将人送去火化,可刚想开口的刹那,忽然有人打断了她。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送她走!”
一道高大的身躯从门外走来,肃杀而凌厉的气息有些骇人。
灰色的眸子……
舒蔚和韦容青面面相觑,她们是见过那张照片的,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是,他出现的怎么会那么巧?
“老板。”男人走过来时,吴越低声打了招呼,可换来的回应却是重重的一拳。
将他整个人推到地上,嘴角渗出血迹。
“当着她的面,我不会要你的命。出去!”
话落,舒蔚惊呼了声,以为吴越会反抗。然而他只是抬头看了看k一眼,而后便缓缓低下头退到一旁。
“姐夫?”舒蔚下意识喊了一声,即使明知吴越和陈新竹之间不是这个关系,但称呼一时也没有纠正过来。
殊不知这个称呼只惹恼了面前这个外国男人,只见他缓缓眯起眼,细细打量了舒蔚一阵:“姐夫?他是什么人,你要叫他姐夫?”
“你的姐夫,是我!”
舒蔚有些惊骇,嘴角蠕动了几下,半晌后才扬起脸:“我知道,可你和她没有结婚。与她结婚的人,是吴越。”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们的关系,这是姐姐的东西,我想应该交给你。”
话落,她看也不看k一眼,朝着灵堂跪拜三次之后,便走出了这个地方。
她知道,k会遵循姐姐的意思,帮助她离开。
不,哪怕没有k的帮忙,她也会逃离这个地方……
然后再回来,为她可怜的姐姐报仇!
半年后。
“最高法院于2011年9月对林继天一案进行宣判,被告林继天涉嫌偷税、挪用公款,以不正当手段谋取暴力……现终身决定,维持原判,对林继天除以十年有期徒刑!”
话落,堂下的人面色不一。
原告方律师温车盛终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绪,看着面色阴沉的林继天露出笑容。
他等了二十多年,恨了二十多年,如今所有的愤怒都在今天宣告结束。
害死他父母的人,如今就坐在法庭上,被判决了十年有期徒刑!
“温律师,庭审已经结束,您可否接受我们的采访?”开口的人是一个长相清丽的记者,在判决确定的那一刻便拦住了温车盛。
林继天的官司足足打了半年,所有人都知道他犯了罪。但没有人敢确信他能被送进去,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的人物,扳倒他需要更多力量。
而温车盛做到了!
他不过是一个从国外回来不久,没有任何人脉和资金的人。
“温律师,听说北城已经有不少律师事务所对您发出邀请。请问您有没有属意的对象?还是说,您打算继续经营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话落,温车盛忽然停下脚步,让以为他会漠然离开的记者愣了愣。
“温律师?”
“你们太高看我了,这迟司会赢,不仅仅是因为我。更是因为……”
“谁?”
记者立刻接过话茬,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能看见在林继天离场之后,站在被告一方的一男一女。
女人,自然是林昭颖。
而那男人,则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