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你还有力气说这些话?王医生,她就交给你了。”
胡静挥挥手赶走那刺鼻的味道,当即转身从手术室里走出去。
台上舒蔚拼命挣扎起来,可四肢都被人钳制住。她不顾一切地挥动着手臂,可即便力气耗尽,也不曾移动半分。
“放开我!”
“准备好镇定剂。”
“你们放了我,我没有同意这场手术!”
“联系好血液科了吗?病人血型稀有,请他们做好准备。”
舒蔚用尽力气甩开手,歇斯底里地大喊,然而即使用上全身的力量也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汗水和泪渐渐混合在一起,杂糅在发上,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
细细的泪从眼角滑落,不曾经过鼻尖,便落在手术台两侧雪白的布面上。
她仿佛又看见那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朝自己挥手。
“妈妈,再见……”
“不要、不要这样……”
舒蔚仿佛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视线原本一直落在灯上,可如今竟有些恍惚起来。
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事物,都渐渐变得模糊。
“妈妈舍不得你啊……”
她侧脸靠在枕头上,感受着碰着身体的冰冷物体。悲伤到失去了全世界。
舒蔚曾以为,自己会这么失去孩子、以为曾经的那个梦会在这里变成现实。
然而病房的门忽然在那一刻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急急闯入。夹带着无边的怒意,在瞬间席卷手术台。
她下意识伸出手,在获得自由的那刻先抚上泄,又一次确定之后,才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来人。
“是……”张了张嘴,有些虚弱。
直到男人已经来到手术台旁,扶着她下来,温润的声音如窗外春风一般窜进身体里:“没事吧?”
“嗯,我没事。”
她勉强扯开唇,忍着晕沉沉的脑袋冲他笑:“宝宝也没事,谢谢……温车盛。”
手术室外,胡静跌坐在地上,径直的妆已不知花成什么样。
她哆嗦着指着两人,脸色惨白,似乎温车盛的出现,给她极大的打击。
直到温车盛旁若无人地扶着舒蔚从她身边经过,才狠狠对着她喊:“你还说孩子不是他的!”
“舒蔚,你是顾家的耻辱!”
多少尖锐和愤恨,舒蔚都不在乎。她脑子里晕晕的,约莫是镇定剂已经起了作用。
那所谓的王医生,竟在孕妇的身上用镇定剂,呵……
是了,他原本也没把自己当成孕妇。
“舒蔚、舒蔚?”
身边传来男人关切的呼唤,但她眼前忽然一黑,便晕了过去。
而在最后那刻,依稀看见前方拐角处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似乎是顾晨晨?
醒来时,舒蔚还不知道医院已经为此闹翻了天。温车盛闯进手术室将她带走,相当于直接挑战医院的威严。
院方派人追了出来,最后却因为胡静的阻止而不了了之。借此事,胡静完全可以确认,舒蔚肚子里那个孩子是温车盛的。
如果没有关系,温车盛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刚巧!如果没有关系,他又何必进手术室里带走舒蔚!
如果不是他的种,还会在意孩子的死活?
胡静当即狠狠地掐紧了掌心,往异国他乡拨出了一个电话。
其实不仅仅是她,就连舒蔚想想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刚好出现?
起身坐在**边,看着推门进来的男人,舒蔚终于忍不住开口:“这是哪里?”
“我家。”
舒蔚上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简洁大方的装饰和家具,的确很像他的风格。
她接过温车盛递过来的热饮,缓缓缀饮一口,接着状若不经意提起:“为什么会去那里,为什么……会帮我?”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因为那可笑的报复,让她成为北城最为不齿的女人。
因为他的设计,她差一点,便要失去自己的孩子。
可到最后,救了她的人,反而也是温车盛。
男人像是明白她所有的疑惑,在坐下的那刻缓缓勾起了唇。
“别想太多,我救了你,总是要还的。”
话落,她看见舒蔚略为讶异的目光,轻佻地抚额:“你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虽然那天没碰你,但我不介意现在……”
“温车盛。”舒蔚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望着他的时候,眉眼间带着温柔和无奈:“你可以告诉我事实,比如因为有了晨晨,所以不愿伤害她,比如今天去医院也是为了见晨晨……”
一字一句,戳进了男人心里。
舒蔚原是不确定的,可当看见温车盛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时,心里头那点猜测全部都成为现实。
她抿了抿唇,笑意渐渐爬上眉梢。就着他递过来的热饮喝了一小口,小声地道:“喜欢晨晨就去把她带回来,那丫头陷害了我好几次,呵……”
她正愁没有还回去的机会,其实当时顾晨晨那样坚定地站在林昭颖那边,舒蔚也感到奇怪。
那个丫头,怎么也不像恨自己入骨的样子。难不成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想起医院里模模糊糊见到的人影,虽不真切,但却记忆尤深。
故意提起,也是为了确认温车盛如今的危险程度。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要自己还,把一切都计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一次,她没有替林昭颖作证,他用一抽礼来还自己。
第二次,他帮自己找到了姐姐,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