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晋修刚接起电话,对方飞快的用熟练的英语说了一句话,紧接着很快就把电话挂断了。
墨晋修怀疑自己听错了,坐在座位上,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前排座位的靠背,一时没有反应。
直到空姐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您把手机关机,系好安全带。”
墨晋修才抖着手把手机关机,收回口袋,双手捂着眼睛,紧咬牙关,肩膀却有细微的耸动。
空姐看他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声音更加轻柔,似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先生,请系好安全带。”
说完之后,那名空姐转过身就走了,并没有站在那里确定他是否系好安全带。
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飞机并未满员,头等舱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墨晋修这一横排只有他和另外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刚上飞机就睡了过去,脸上带着疲倦,看起来像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明星。
墨晋修放下双手,微微侧过身子遮掩微红的眼圈,抖着手把安全带扣上,才面向窗外看着外面的建筑。
飞机缓缓起飞,墨晋修觉得胸腔里涨的越来越满,那是一种欣喜到极点的情绪。
阿玄昏迷这么多天,情况并不乐观,他还要隐瞒着家里的所有人,不让他们知道阿玄情况有多凶险,在他们面前要装作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他知道,只要他露出一点崩溃的样子,楚欢他们就会生出怀疑,就会担心。
刚才比利·克莱斯特拨过来电话 ,只说了一句玄醒过来了,就把电话挂断了,应该是急着要去做一系列的检查和恢复。
病人刚醒过来其实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墨清玄现在的情况,刚醒过来的瞬间,精神和意志都空前放大,身体承受不住的话,就会陷入紊乱,情况只会比之前更加凶险。
但是,对墨晋修来说,墨清玄醒过来,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只要墨清玄有意识,他相信,他一定挺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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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鸾正参观俱乐部的时候,接到了江璐打来的电话,江璐说静安医院出事了,问她在哪里。
她说了一声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就带着歉意和石铭洋说明了情况。
石铭洋眸中闪过深思,面上却温和的表示理解,主动提出送江鸾回去。
“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齐秦看江鸾神情凝重,也不挽留,只是给了个不大不小的承诺。
江鸾自然知道他的话只要听个表面意思就好,大忙他未必帮得上,能帮得上也未必会帮。
小忙或许可以,但是这个忙一帮就是个人情。
毕竟不熟,这种话听听就算,认真你就输了。
“谢谢。”
江鸾此刻没心思打官腔,淡笑着道了谢,就快步往外走。
“你别着急,墨家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件事情表面看是棘手了一点,但是毕竟静安医院并没有违法经营。警察完全可以以聚众闹事为由,逮捕几个带头的人,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石铭洋毕竟是律师,分析透彻,一针见血。
江鸾抿唇,她知道石铭洋的意思。
这件事情不管到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墨家都有本事解决,至于要付出的代价根本不在他的计算范围。
石铭洋不可能看不透这后面的情况,但是他选择了忽略,而只是说闹事的人动不了墨家的筋骨。
“这背后有人挑唆,有一就有二,墨家这次恐怕真的是惹了个马蜂窝。”
江鸾揉了下额头,眼神淡淡的望着窗外,语气也多了几分疏离。
石铭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就让江鸾生了这许多心思,有心解释,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说什么在江鸾耳朵里都是狡辩。
因为他们两个是校友,都上过心理学,教授曾经很清楚的说过,人的第一句话往往都是心底最深处的意识和想法,后面再多的补救都是画蛇添足,作为司法人员,最重要的是自己说什么之前要再三思考,诱导嫌疑人则要尽量快,将他们的潜意识诱导出来。
石铭洋看江鸾难受,只是想要安慰她一句,却忘记了此刻自己对江鸾而言只是陌生人,江鸾根本就不记得他和墨家的仇恨。
现在江鸾的心是偏向墨家的,就算没有墨清玄,也还记得楚欢和墨清苒两人的情分,自然关念墨家多一些。
石铭洋知道了爸爸死在楚欢手里是自作自受,又因为痴心于江鸾放弃了复仇,心里却始终有着芥蒂,对墨家始终不能释怀。
在快要下山的释怀,石铭洋才再次开口:“不管怎么说,人是最重要的。人活着,什么困难都会解决 。墨家有这个能力,而且还有程家,江家,简家,乔家,你们几家抱在一起,就算现在有些困难,日后也一定能站起来的。只要保得老本不失就行。”
江鸾偏过头看了石铭洋一眼,觉得自己是误会他的意思了,眼里闪过一抹歉意,声音也柔润起来。
“马蜂不能伤人性命,却始终烦人,蛰在身上也是疼的。”
江鸾看着前面,想起江璐刚才的语气,似乎非常焦急。
静安医院这几天一直以来都不太景气,非但没有新的病号住院,之前的老病号也多数办理了出院,情况再差还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到了医院以后,见正门已经被堵住了,楼上正有人往下抛布幅,旁边有保安似乎想上去拦他们,却不敢动手,那些人就在边缘,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又是一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