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我等着钱有余过来给我交代。直到天亮,我的哼都没哼一声!
钱有余爽约了!而且爽我的约!
坐在办公室里,我越想越觉得火气上升。***钱有余,吃了豹子胆了?敢忽悠我!
整整一天又过去了,钱有余居然还没来一个电话。下午下班,我谢绝了许美丽邀约一起去吃农家菜的建议,郁闷地准备开车回家。
刚到楼底下,钱有余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我压住怒火,故意淡淡地问:“老钱,有事?”
钱有余嘻嘻哈哈地喊:“老弟,在哪呢?我刚到你办公室,没见人啊。”
我没好气地说:“你不看看时间,什么时候了?说,什么事?”
钱有余一个劲问我在哪,不说有事,也不说没事。如果不是夹着小姨的一千万,我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了。
“搞定了。”钱有余自顾自地说:“我们两兄弟喝一杯吧。”
我爽快地答应他,并说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老衡岳市人都知道,店面不大,卫生也不敢恭维,但做出来的菜,却是香飘十里。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跟着老爹去吃一顿饭。我家的经济不算很宽裕,但也不至于捉襟见肘。老爹之所以带我去,是因为他特别好人家的黄焖猪脚。
我常常疑惑,在如今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店子开得像广场一样大的今天,这个老板的店子始终没见过多一寸地方,即便多张桌子的可能性也没有。
一切还是十几年的样子,只是现在炒菜的师傅,头上多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钱有余自然知道这个地方,我到了不到三分钟,他就一路乐呵着走了进来。
小店没包厢,店堂面积仅仅放得下四张桌子。三张桌子上有人,我占了最后的一张,看着慵懒的靠在门边的老板微笑。
老板过来,问我几个人。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他的脸上似乎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半天,喃喃道:“先来后到,莫怪我。”
原来这张桌子已经有人定了,只是到了说好的时间,还没见着人来。老板在我之前,已经谢绝了几波客人了。他没谢绝我,按他的说法,是我的气度不凡,不像一般的食客,满脸写满了饕餮之相。
老板正与我说着话,定桌子的人带着一帮人就来了。看到屋子里一张空位也没有,就大呼行老板安排座位。
老板歉意的笑,说本来我这张桌子是留给他们的,但现在我已经坐了,不好赶客人走。要么就请他们再等一等,要么他就不做他们的生意了。
定桌子的人一听,满脸不高兴地斥责老板,说他不守诚信。他是早上就定好了位的,现在来了却没地方吃饭,今后他来不来还是疑问。
我没管他,顾自翻过来茶杯,倒了一盅茶,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我的不屑样子可能激怒了定桌子的人,他冲了过来,摔出来一张百元大钞说:“兄弟,拿去买水喝,这张桌子归我。”
我看了没看钱,一张百元大钞对我来说,几乎就是一张擦屁股的纸。
定桌子的人看我没搭理他,仗着人多,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吼道:“兄弟,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么?”
我冷冷地笑,他们虽然有四五个人,要是打起来,老子并不见得会吃多大的亏。但老子是文明人,文明人动嘴不动手。
就在这时,钱有余出现了。他看到桌子上的一百块钱,又看看我,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拉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两扎百元大钞,嘭的一声摔在桌子上说:“这个你拿去,这张桌子是我兄弟的。”
那人一张脸就涨红了,讪讪地说:“有钱就了不起么?”
钱有余笑道:“是啊,有钱就了不起么?你一张钱让我兄弟滚蛋,我这两扎钱,你应该比蛋滚得还快吧?”
那人迟疑了一会,终于把气想撒在老板身上,一把拖过老板吼道:“难怪你做不起来,燕老西,你就这狗屁诚信,老子懒得管你了。”
说完钱也不拿,带着几个人气呼呼走了。
等人一走,老板唱苦道:“坏事了,坏事了。这个人我惹不起。”
我奇怪地问:“这人什么来头?”
“他有个姐夫,是市里的大干部。”老板慌慌张张地说:“我今天惹了他,明天就等着关门吧。”
“这么厉害?”我越发疑惑了,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他想关人家的门就关人家门,难道没王法了?
老板听我说到王法,笑容越发凄惨了,就好像他家里死了老婆一般,将一双本来稀疏的眉头,皱得像爬着的两条蚯蚓一样。
钱有余却不管这些,他叫老板拿来菜单,他要点菜。
老板为难地说:“要不兄弟,你们的生意我也不做了。这张桌子我今天空起来,不接客了。”
我摆摆手说:“你不用怕,我就坐这里吃饭了。看谁能将你我怎么样。”
老板看我十分镇静,估计我的来头也不会小,一张脸才稍稍有点起色。
我叫了黄焖猪脚,钱有余不看菜单了,说菜单上的好菜,每样都来一份。
钱有余刚才摔出来的两扎钱让人不敢小觑他,老板心事重重去厨房布菜,我瞪了钱有余一眼骂道:“老东西,你还记得想起我?”
钱有余照旧嘻嘻哈哈,拿着筷子焯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我仔细瞧了一眼,他写的是“银行”。
我不解地去看他,他哈哈大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