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省长给我的是一份上访材料,材料是打印出来的,标题很醒目。
“关于衡岳市公安局虐待人犯致人死于非命的情况汇报”
我匆匆翻到最后一页,落款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老残的老婆素雅。
林副省长静静的看着我脸上的变化,等我看完了,才淡淡地说:“这样的材料,现在中部省是满天飞。影响极坏,性质非常恶劣。”
我迟疑地问:“首长,您这份材料从哪里来的?”
林副省长哈哈大笑道:“我手里多着啊。一份直接寄到我办公室了,一份是诗安厅送来的。小陈啊,这个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将会引起社会的不和谐。依我看啊,这次突然出现这么多上访材料,而且有目的的散发,有针对性的投寄,不会是一个人所为嘛。这个叫素雅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就告诉他我认识素雅,而且知道她在何处。
“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到这个叫素雅的人。核查清楚她的身份再决定,我们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牵着鼻子走路啊。”
我认真地点头,表态说:“首长您放心,我一定尽全力。”
林副省长满意地微笑,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说说话吧。我这个老头子,不想碍你们的眼。”
林小溪娇嗔地说:“爸,人家现在身份不同了,跟我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
林副省长愕然地问:“怎么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了?”
林小溪满脸幽怨地说:“陈风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跟我能是一个阶层的吗!”
林副省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笑笑说:“还是,起码你们的年龄就在一个阶层。”
林副省长一走,我和林小溪对视一眼,居然找不出话来说。尴尬的气氛再次弥漫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我也走了。”我起身说:“今晚还得赶回衡岳市去。”
林小溪白我一眼道:“呵呵,想老婆了吧。”
我不置可否地点头。老子想老婆有错吗?我心里想。
“黄微微还好吧?”她问。
“好。”我回答她说:“前天已经进了医院了。”
“怎么了?”她一脸的惊慌神色。
“待产!”我哈哈一笑,将她爸给我的材料,认真装进随身带来的包里,准备开门下楼。
林小溪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拦住我说:“真要走了?”
我点点头。
“我这里没有你留恋的东西?”她似乎要哭,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眼眶里两粒晶莹的泪珠在打着转。
我心里一软,说道:“小溪,是我对不起你。”
她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嗔怪地说:“我不要你说这样的话。你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了?一切都是我愿意!”
她将头埋在我胸口,泪珠儿扑索索往下掉。
我捧起她娇嫩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小溪,我明白。”
她伸开双手要来抱我,我故意侧开身子,拉开门说:“我先走了。”
我不顾她在我身后哭,不顾她凄怨的叫我的名字,义无反顾下了楼。
其实我的心比她更痛!我不想辜负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更想去爱每一个爱我的女人。但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头上罩着光环,戴着紧箍咒。我的一言一行不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着更多与我一样在体制内的人。
我当然知道,在我身边与我一样的人,他们有三妻四妾的,有家外有家的,也有家外有花的。不管红颜还是蓝颜,仅仅只是一个借口,背后隐藏的,无非都是七情六欲。
我必须克制自己的情感。我现在还是一辆刚启动引擎的车,才看到眼前的路,还没正式开跑。
即便开跑了,前途有多少坑,多少断崖,还是一路风景如画,我一无所知。
男人不能在男女问题上载跟头!如果在这个问题上栽了,我觉得比出其他任何问题都要羞耻。
特别像林小溪这样的女子,是比老虎更可怕的人物。因为她的背后,站着的是一个让我不敢企望的大人物。人家随便一个手指头,就能将我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
可是林小溪与我毕竟春风一度过,要让我忘怀,几乎不可能。我甚至在心里默想,如果林小溪追出来拉我,我一定会跟着她转回去。
直到坐进车里,我的心还在蹦蹦直跳。
我感觉背上有点凉,头上也有点凉。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居然满头满身的汗出来了。
平静了一下心情,我开车回华天宾馆。
路上我给朱花语打电话,让她下来退房,在门口等我。
朱花语犹豫着问:“我们今晚真的回去呀?”
“当然。”我说:“难道还住一晚才走?”
“我是真想住一晚呢。”朱花语轻轻地说:“晚上走高速,也不安全呀。”
我安慰她说:“放心!我开车你就放一万个心。如果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帮我开呀。”
朱花语就挂了电话,等我到了华天宾馆门口,一眼就看到她站在寒风里等我归来。
接了朱花语,我们直奔高速入口。
明天就是小年了,城市里已经弥漫了一股过年的味道。拒没有乡下浓,但一些心急的人家,已经挂出了红灯笼。
路上的车不多,道路显得空旷而寂寥。
我打开音响,让温柔的音乐声流淌在温暖的车厢里。
朱花语没坐副驾驶座,她坐到了后排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