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强接过话说:“德全的话,也不见得就不会实现。”
我端起酒杯喝道:“都别废话了,喝酒。”
老莫和郝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这些都被我看在眼里,但我必须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转脸去问李妇联说:“嫂子,升职了吧?”
李妇联的打扮与过去截然不同了。过去的她,每天打扮得就像一只花蝴蝶,恨不得将天下人的眼光都往自己身上引。如今的她,一身素色,就连头发,也一改过去的大波浪,梳成了清汤挂面的样子。
李妇联见我问她,苦笑着说:“我能升什么职?就算我升了,我家老莫落得这样的结果,我有屁意思。”
在与李妇联的交流里,我知道老莫在我走后不到一个月,上面点名要将他清除出公安队伍。
老莫为此上访过,但县里却说自己管不了,这是上面的决定。到市里上访,第一次还能见个人说几句话,第二次去,连门都不让进了。
老莫本来想着去省里上访,可是市里告诉他,就算他上访到北京去,一样改变不了结果。不如老老实实呆着,还能平稳的过好下半辈子。要是再不安分,别想过安生日子。
老莫从部队当兵转业到地方公安,从来没受到过这么大的委屈,他是个耿直性子的人,服软不服硬,这些人一吓,把他本来快要绝望的心又吓了起来,于是真的打着包袱去了北京。
遗憾的是老莫刚在西客站下车,就被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抓住塞进了一辆面包车,拖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打了一顿,关了他三日三夜不给饭吃,每日就给一瓶矿泉水和半个面包。
老莫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但他明白自己不能死,如果自己死了,就再没机会了。于是在春山县派去接他的人面前,表现得十分乖巧。原以为回来了就没事,但心细的老莫发现,自从北京回来后,他家门口就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不管老莫去哪,背后总会有一双眼睛盯着。
李妇联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越听越窝火,心里骂道,真无法无天了!
“刘书记怎么说?”我抱着一丝希望问。
“刘书记?”李妇联冷笑道:“他也是个泥菩萨,自身还难保呢。”
我糊涂起来,疑惑地问:“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李妇联还没说话,柳红艳先说了:“其实,这个篓子就是你捅出来的。刘书记擦屁股都擦不完,还刚来关心莫哥的事?”
“我?”我额头上开始冒汗了,心也跳得老高了。
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多么出色的人,不是警察却侦破了一件大案,从小小的副县长**之间成为省里大员,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设计?
大家都沉默起来不说话了。还是我打破沉默问:“这么说,你们今天来苏西镇,背后也跟来了人?”
老莫哈哈大笑说:“放心!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这点小把戏能玩过我?老子甩掉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实话说,今晚我们来,屁股后面没人。”
我哦了一声,转脸去看赵德全,问道:“你跟这事有关系?”
赵德全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结巴着说:“有啊。我现在是他们的交通员。你听说过地下党没有?我现在就是啊!”
我一听,心里顿时起火,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赵德全,你好大的狗胆!”
赵德全被我一吓,顿时萎靡下去,嗫嚅着说:“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我就是给郝所长他们通个风,报个信。跟我屁事也没有。”
我故意发怒,其实是想看郝强他们的反应。
郝强在我训了一通赵德全后,打着哈哈说:“陈风啊,你现在真有点领导的气了。”
我纠正他说:“不是气,是势。”
老莫放下筷子说:“算了,白来一趟。我们走了。”
说完拉着李妇联要走。
我大喝一声道:“不许走,话不说清楚,今晚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老莫站着,看着郝强不说话。
郝强叹口气说:“要我们说清楚其实也就一句话,还莫哥清白!”
“怎么还?”
“你比我懂。”
“我不懂。”
“真不懂?”郝强冷冷地说:“陈风,你可以装,也可以不管。不管怎么说,人间正义总在,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我也冷笑着说:“如果水落石不出呢?”
“除非我死了,只要不死,我就挖出来。”郝强将筷子扎在桌子上,起身拉着老莫说:“莫哥,就算这辈子屈死了,我就不相信下辈子还没有人为你说话。”
我笑了起来,敲着桌子说:“大家都坐下,我有话说。”
老莫迟疑着再次坐下来,等着我说话。
我说:“你们今天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了一点,你们说,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们递材料。”
“递给谁?”
“我不知道。你认为应该递给谁就递给谁。”郝强示意柳红艳去拿东西。
柳红艳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了卧室。
“就这些?”我问。 一嫁大叔桃花开
“帮我们找一个人。”
“找谁?”
“老残的老婆。”
“找她干嘛?”我心里一惊,脑海里马上浮现晕黄灯光下小巷子口的面摊子。
“她是这个案子最重要的人。我们要证明老残的死跟我们没关系,还要证明老残不是真正的老板。”
“他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