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强和老莫的光头,让我感觉到事件的发展,远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剃他们光头,不是简单的审查,而是严格的刑拘才会有的。我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的情况,想打听也找不到门。从他们的样子来看,他们应该是从看守所里出来的。
我试探着问:“你们怎么剃了光头?去晦气?”
郝强眼一闭,幽幽说道:“这头,可不是我们自己剃的。”
“谁剃的?”
“不问这个了吧!”郝强叹道:“能违背我们个人意愿的,还能有哪个?我们两个,差点就完蛋了。”
“不会那么严重吧。”我虚张声势地笑。
“等真到了哪一步,就是天王老子,怕也是无力回天。”老莫心有余悸地说:“我本来都想着玩完了,谁知道今天一早,又把我们放出来了。”
“有点乱。”我拍着脑袋说:“你们执行公务,怎么会这样?”
“这里面,黑着哪。”郝强感叹着说:“等这事完了,我得申请调离公安。”
老莫笑道:“你还申请个屁,能不能保住饭碗都还不知道。”
我安慰他们说:“放心。有我呢。”
老莫深深地看我一眼说:“就是因为你,我们兄弟俩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真别说,这个事,你陈县长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酒菜上来,我招呼他们动筷子。
他们两个砸吧着嘴,盯着满桌子的丰盛酒菜,眼睛里几乎发出绿光。
“吃呀!”我催促他们,拿起筷子给他们每人夹了一块红烧肉。
“太油腻了。”老莫挤了一下眼睛说:“我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现在吃这么油腻,不拉肚子就奇怪了。”
郝强却不顾老莫的话,拿起筷子就将一块肉夹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拍拍肚子说:“老莫,莫嗦了,快吃。”
看着他们两个狼吞虎咽,我心里一阵难受。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还是因为我而落得这般样子。
“你们今天出来,他们也没说什么?”我试探着问。
“说了。”郝强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叫我们老实点。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他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古怪,脸上罩着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啦。就是让我们闭嘴。”
“操!”我骂了一句粗话。
“其实,我是听说了这么一件事,说有人写了内参,都送到省委书记案头上了。”老莫压低声音,神秘地说。
“你怎么知道?”
“我老莫做了一辈子警察,又一直呆在看守所,这衡岳市的看守所,与我难道就没有交集,我老莫就不认得几个人么。”老莫得意地笑:“我实话说,老子在里面,日子还不错。”
“你这消息准确?”
“**不离十吧。”老莫犹豫着说:“也许是谣言。”
我淡淡地一笑,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开始风起云涌了。
如果老莫所言不虚,那么这道奏折,一定是徐孟达所为。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消息怎么会如此快的传到衡岳市来?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一条什么样的链条,不由不让人害怕。
“现在还没有结论,你们先休息几天。等苏西镇搬迁工作结束了,我们再来处理你们两个的事。”我放下筷子,回头叫服务员过来。
“你们老板呢?”我问。
“去镇政府了。”
“干嘛去?”
“办公呀。”服务员笑道:“我们老板现在每天都在镇政府上班。他有专门的办公室呢。”
我哑笑,这个钱有余,还真把自己当作一回事了。
“你去给我开两间房,开好后把房卡拿过来。”我指挥着她。
服务员还在犹豫,我大声叱道:“还不快去?”
服务员满脸通红,搓着手说:“钱呢?”
“什么钱,记账。”我恼怒起来。
服务员还在迟疑,老莫笑道:“小妹,还不快去?陈县长说记账,你还怕赖了你?”
服务员涨红着脸,看了我几眼,转身走了。
我起身说:“你们先住下来,晚上我再来找你们。”
说完出门,回到办公室,刚坐稳,林小溪就打来电话,欢天喜地地说:“陈风,我爸同意来了,还请了另一位领导。”
“是吗?”我高兴得要跳起来,赶紧问:“还有谁?”
“一个大领导。”林小溪笑嘻嘻地说。
“什么样的大领导嘛?”
“说了你也不认识。等来了,你就认识了。”
“什么时候到?”
“明天到衡岳市,后天到你们苏西镇。”林小溪兴致勃勃地说:“省里要全程直播你们这个活动。电视台的人已经到了,正在与我们衔接相关工作。”
“是吗?”我犹豫着说。
省电视台直播。这个动静有点大,超过了我的想象。如果直播,这个影响有多大!全中部省、甚至全国都能看到。
“我跟你说,本来我爸不愿意来,我都快把嘴皮说破了。昨晚他突然给我电话,说要来,还带人来。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一个陈风,就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嘻嘻笑道:“林省长跟我有缘。他老人家来,是对我们的鞭策和鼓励啊。”
“你就忽悠吧。”林小溪嗔怪地说。
“你的伤,好些了吧?”我问。
“这时候才想起啊!”林小溪气鼓鼓地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岂敢!”我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