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林隐的总统套房里找到了吴全子。
吴全子对我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他早就胸有成竹一般,淡淡的与我点头,继续与关培山拉着家常。
我坐立不安,眼睛在屋里乱转。想找机会插句话,但看到他根本没有与我说话的**,我几次想开口,几次放弃。
等到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关培山起身要告辞了,我也跟着站起身,眼巴巴等吴全子问我。
吴全子不问我,关培山倒先开口了,似乎才发现我一样,惊讶地问:“小陈,你有事么?”
我尴尬地笑,说:“没什么事,来看看吴秘书长。”
吴全子仿佛大悟一般说:“小陈县长,你怎么找得我在这里?”
我认真地说:“衡岳市就这么大,平常也没大领导来。吴秘书长您来了,衡岳市就是天大的事。您在哪,怕是全衡岳市的人们都晓得。”
吴全子大笑道:“衡岳市的保密工作做得不怎么样嘛。”
我陪着笑脸说:“吴秘书长来衡岳市视察,是光明正大的事。不需要保密!”
我这句话里,是带有含沙射影的意味。不知道吴全子是否听出来,反正我不管了。
“坐下说。”吴全子朝我招招手,又对关培山说:“老关,你也一起,再坐一会。”
等到他们都做好了,我清清嗓子说:“我有事要汇报。”
我说着话的时候,眼睛去看关培山。
吴全子当即明白过来,打着哈哈说:“你说,都是自己人。”
我犹豫了一下,感觉到胸口口袋里的名单在使劲地跳。
话到嘴边,我改口说:“吴秘书长,我有件非常大的事,要您的支持。”
吴全子惊愕地问:“什么事?”
“您听过春山县的苏西镇吗?”我问。
吴全子若有所思地点点说:“知道。”
“我们苏西镇要整体搬迁了,想请省委领导到臭彩。”
吴全子哦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失望,问道:“就这事?”
“嗯。”我答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事。”
“你想请谁?”
“我能请谁?”
“谁都能请。问题是,不是谁都有空。”吴全子似乎很有兴趣地问:“你们一个镇的搬迁,能请到市委领导就很不错了。怎么还想着请省委领导呢?”
“我们这次搬迁,不是单纯的搬迁,还有一个外资项目要奠基。在我们春山县,这个外资项目是第一个项目,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我就想啊,我们做一个高姿态,让外国的投资朋友放心大胆投资。”
吴全子点着头,沉思半响,问道:“你原本打算请谁?”
“我想请林省长。”我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他。”
“你既然认识,就直接去请,何必还要绕一个弯子到我这里来?”
“我人微言轻,请不动。”我谦虚地笑:“您是秘书长,我想借您的东风,吹我们春山的改革新风。”
吴全子沉吟一下,哈哈笑道:“小陈县长,你果然有过人之处。这事,我答应了,一定让林省长去你们苏西剪彩。”
说完,转头问关培山:“老关,你的意见如何?”
关培山的脸上没任何表情,敲着沙发扶手说:“我能有什么意见?小陈县长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林省长亲自剪彩,春山县还是头一回,影响深远,意义重大。”
说好了这事,我想告辞。
吴全子却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他这次来衡岳市,也是单身一人,没带一个人。领导单身出门,本身超出常规。
“小陈,你要没其他的事,今晚不妨留下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他直言不讳地说:“我想具体听听你对春山县的发展思想。”
我知道他是在敷衍我,吴全子不会关心我们春山县的发展的,关键这也轮不到他来关心。他这样做,傻子都能看出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关培山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极力撮合道:“吴秘书长能关心我们下面县的发展,是他们的荣幸,也是他们的机会。小陈,机会可不能失去。”
吴全子含笑不语,慢条斯理地拍着大腿。
我权衡一下,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即答应下来。
吴全子看我答应了,高兴地笑,嘴巴差点合不拢。
在他看来,我这是要向他靠近的迹象。
“小陈,你这个投名状不错。”关培山夸奖我道。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张着一双眼,傻呆呆地去看他。
关培山点醒我说:“吴秘书长亲自听你单独汇报,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要知道,多少县处级干部,一辈子也没这个机会。现在机会在你面前,你一定要好好汇报,让吴秘书长作出正确决定啊。”
我唯唯偌偌地点头,不知道晚上要给他汇报什么。
“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得先走。”关培山说:“吴秘书长,小陈县长陪着你,他还是个小青年,你该敲打的地方,一定要敲打。”
吴全子也不挽留,目送关培山离开。
关培山一出门,我想起邓涵宇的事,赶紧抱歉对吴全子说:“吴秘书长,我有事要跟老关书记汇报一下。”
吴全子微笑着挥挥手说:“你去吧。”
我追出门来,看到关培山一个人在前面走,赶紧紧走几步跟上去,叫了他一声:“老书记,您留步。”
关培山诧异地转过头,眼里一片询问的神色。
我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