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书记显然很高兴,他带着黄山部长,后面跟着关书记、刘县长,逐一来各桌敬酒。领导敬酒也是一种文化,敬酒者点到为止,被敬者须一饮而尽。
一阵椅子凳子的碰撞声,领导一到这个桌,一桌子的人就赶紧起身,说三五几句淡话,表一二两种决心,杯子一碰,立即仰头倒进喉咙,满脸堆笑,看着领导说话。
领导一般很少说话,如蝴蝶般摇曳在人群中。到得我的桌前,何至微笑地看着我说:“陈风,喝酒没事吧?”
我拍拍胸脯子说:“领导放心,还年轻,不怕。”
他就笑了,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薛冰,眼睛里一丝惊讶。
我连忙介绍说:“乡中学的老师,叫薛冰。”
何至笑了笑说:“歌唱的不错。”
薛冰的脸红了一下,扭捏地笑,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她的动作被何至看在眼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连声说:“好好好,不错。”
等到何至离开,薛冰悄悄问我:“你认识何书记?”
我附在她耳边说:“他是我表舅。” &&~.(.
薛冰惊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终于酒尽人干了,何至书记快步走出食堂,站在乡政府的大坪里,他端详着巍巍群山,无限感概地说:“苏西乡这个地方啊,真是物华天宝啊。”
没有人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么一块净地,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假以时日,这个地方的发展必定非同小可。”
郭伟不失时机地表态说:“何书记您放心,我将我血荐苏西,不改变今日面貌,绝不放弃。”
站在一边的黄山部长赞许地说:“好,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
一阵寒风吹来,灌进我的脖子里,本来酒热的身体一激灵,就有尿意产生。
看着领导干部鱼贯钻进车里,看着他们的车队扬尘出发,我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四年前我来苏西的一幕顿现眼前,原来的豪爽书记柳权在记忆里跳出来,病弱的郝乡长也跳了出来,仅仅四年时间,一切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