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李江泉就是昨天那个肇事者李学明的表哥。
张细妹在一旁拉了拉张哲辉衣角,躲躲闪闪,低声道。“小辉,早上就是他和那个人带人来把姑父带走的。”
“呵呵!”
李江泉扫了张细妹一眼,乐呵呵笑道。“没错,是我带人把你姑父带走的。”说话时,李江泉关上车门,将钥匙揣进口袋。“走!跟我进去再说。”
进了办公室,李江泉垫着肚皮,仰躺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蔑视着三人,缓缓说道。“我表弟李学明酒驾撞人是他不对在先,我已经联系交警处理过了,但你们不该动手打人?牙齿都崩了好几颗,鼻梁骨都被敲断了。”
胖子杵在一边,一脸谄媚,适时,递给李江泉一根中华,又嬉皮笑脸帮他点燃。
李江泉狠吸了一口。“经多个目击者证实,有三个人一同参与打斗,其中一人手里还持有凶器铁棍,把我表弟车窗都敲碎了。”说话时,李江泉脸上挂着冷笑,逼视张哲辉,淡然道。“你没参加?要知道,你们把我表弟打成那样,是可以判刑的。根据刑法条律,崩碎两颗牙齿,还有断了的鼻梁骨,足够判你们好几年了。”
听到这,张细妹脸色发白,嘴唇发干。“那,那怎么办啊?”
这下可坏了,弄不好,非但老公,恐怕连参与斗殴的儿子也可能被抓。家骏年轻,正是毕业找工作的好时机,要是这个时候抓进号子关上几年,他这辈子都毁了。
待过号子的人,很难找到工作,更别提娶媳妇,一辈子都要在他人的鄙夷中度过。
张细妹慌了神,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
李江泉给自己倒了杯茶,吹着热气。“这事不处理好,很难办。”
“片面之词。”
从一开始,两人就不对付。
张细妹没什么见识,李江泉随便提了两句事情的严重性,她就吓的不行,全然没注意到李江泉的措词。
首先,李学明酒驾撞人,不分青红皂白,下车将陈明明殴打致残。李江泉说已经通报交管局处理了,那么请问处理结果在哪儿?又有谁知道?恐怕压根就没处理过!
再者,先动手的是李学明,而后才是陈家俊动手打的人。双方都有不当之处,真要判刑,李学明也逃脱不了责任。
这事,确实比较麻烦。
但真正动手打李学明的只有张哲辉和陈家俊,期间哪有用到凶器?
要知道,空手和用铁棍定刑可是截然不同,李江泉这是故意描黑,给他们添上一笔罪行。
张哲辉面露戾色。“戴上这个帽子,是让你为人民服务,而不是作威作福。”在医院就敢让李学明动手殴打姑父,抓进局子那还得了?“先让我们看看人!”
“你算什么东西?”
李江泉脸色一收,沉着脸,横肉直抽,起身拍着桌子呵斥道。“你说见就见?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你兜明白的,一旦法医鉴定伤害结果出来了,你们就等着判刑!”
“还有你。”
李江泉指着张细妹鼻尖。“你儿子也参与了斗殴,尽早叫他投案自首!或许能减轻点罪行,至于另外一个人,我也会调查清楚。刚过完年,就出这档子事,闹心不?”
说话的时候,李江泉两眼直逼张哲辉。“回去劝你儿子去!不投案自首,抓到后严惩不贷。”
“小辉。”
张细妹眼泪都吓出来了,家里已经穷成这样了,男人脚踝受重伤,儿子要在被抓进号子,张细妹真没法活了。“建军……”
张细妹眼巴巴看着胖子,希望他能替自己说点好话,后者侧目无睹,抓着头皮,全然当做没看到。
“求求你,饶了我们!”
穷苦人家别无他法,张细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趴伏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止。“我求求你,放过他们!我们家穷,两个儿子要用钱,有几十亩地要耕种,男人坐号子,我……我一家人都没法活啊!”
穷是穷了点,但姑父老实人好,对姑姑非常好,一家人其乐融融也算幸福。陈明明就是她的天,从没想过,有一天陈明明会要蹲号子。他这么老实巴交憨厚的乡下人,怎么可能进那种地方?
天塌地陷……
倘若男人和儿子真进那种地方,张细妹不知道往后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呼!”
张哲辉吐出一口气,上前一步将泪光盈眶的张细妹搀扶起来。然后,看向李江泉,夹杂着些许哀求,无奈。“说!要怎么办才能事了?”很显然,李江泉是帮亲不帮理,不管对错,到了他这里就别想说通。
不信你不低头。